下午的时候，金小优又把电话给我打了过来；“王炎，到底是怎么搞的？国土局那边的人，怎么还没到？！我从九点一直等到现在，这也太过分了吧？”电话那头，金小优已经急不可耐了；我就赶紧说：“小优，你别着急，咱们是求人家办事，别人端个架子很正常。”“那也不能这么端啊？我也是堂堂金家大小姐，让我在这里，干等了5个多小时，他们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金小优说着，鼻息里都喘着粗气，看来是真的动怒了；后来她话锋一转，直接跟我说，“这样，你过来，跟我一起等！我一个在这儿，无聊！”我刚要开口拒绝，她直接把电话挂了。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跟这个歹毒的女人单独相处，但现在是关键时期，我还不能跟她翻脸。想罢之后，我立刻下楼打车，直接去了金小优那里。当时约谈的地点，是市西的一家茶馆；茶馆里面，被分成了一间间的茶室，隔音效果很好；在茶室里说话，外面基本听不见。江城很多生意人，都愿意来这边谈项目；以前听同事说，这里最便宜的一壶茶，都要几百块，穷人根本来不起。走进金小优所在的那间茶室，她正坐在那里抽烟；见我进来，她把烟掐灭说：“王炎，你找的那个局长，到底靠不靠谱啊？我都给国土局的领导，打了十几个电话，他们老拖着；后来再打，人家直接不接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坐下来，一笑说：“别着急，他们肯定有他们的难处；地皮的事你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市领导刚商讨开发区的事情，国土局这边就卖地，你让上面的领导怎么看？国土局的领导，肯定会被怀疑以权谋私、泄露机密。”“可昨晚已经说好了啊！这件事暗箱操作，我私下里给他们打钱，然后再由他们那边出面，操作土地的事；等土地弄下来以后，再悄悄转到咱们公司名下。”金小优翘起二郎腿，振振有词地说，“这种事情，我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哪儿有那么麻烦？！”我就说：“情况不一样嘛！这里是江城，来了这里，咱们就要遵守人家的规矩；好了，你放心行了，李局长那人很靠谱，说帮咱们，肯定会帮的。”说完，我和金小优就在茶室里坐着；天色渐渐转黑，金小优一遍一遍看着窗外，嘴里絮絮叨叨，生怕人家那边反悔。我就说：“小优，私下里转款这种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万一钱打过去，人家不给办事，咱们就亏了。”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试探一下，看看金小优，有没有什么防备。她抿着茶，一笑说：“放心吧！首先，人是你介绍的，应该靠得住；再者，他们没必要这样；咱们总公司，怎么说也是大集团；能拉到咱们这种企业，在江城投资，他们还求之不得呢！”听她这样说，我在心里冷冷一笑；首先，人是我介绍的，所以最靠不住！其次，李局长是跟我一伙儿的，完全有必要给你下套。大约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金小优已经熬不住了！她一会儿起身，一会儿跺脚，一会儿不停地抽烟；“王炎，这么晚了，他们不会放鸽子了吧？！”话刚说完，茶室的门就开了；一个身穿国土资源局制服的小伙，冷着脸走进来说：“请问，您是金女士吗？”金小优赶紧站起来，很风·骚地理了下胸前的发丝说：“您好，我就是；对了，你们领导怎么没过来？”那人坐下来，手敲着桌子说：“领导在市委开会，正研究市西开发区的事；再说了，现在是关键时期，这种事情，领导怎么能出面？！”金小优赶紧会意地点点头，又忙说：“对了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合同带了吗？”那人掏出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沓合同说：“叫我小吴就行了，这是合同，赶紧签吧！不知道谁走漏的风声，现在很多公司，都争抢着要拿市西的地皮；不过市委管控严格，听说明天就要下令封地；在开发区项目确定下来之前，任何人不准买卖市西郊的土地。等项目坐实以后，市西郊的地，才公开招标。”听到这话，金小优忙不迭地把合同搂过去，拿笔就开始签字；一边写还一边说：“帮我谢谢你们领导，等地拿下来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感谢他们！”看着金小优手里的笔，“哗哗”地在合同上，填写着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算彻底松了口气！这个精明的女人，她终于上当了！签完字以后，小吴把合同收起来说：“行了，这些合同，我今晚就拿到局里盖印，明天上午，我找人把合同送到你们公司。对了，这个是打款账户。”说完，小吴把手里的纸条，推给金小优说，“你们先打款吧。”看着桌子上的账户，金小优腼腆一笑说：“帅哥，款的话，我们一定会打；但前提是，您得把盖了公章的合同给我吧？”“你什么意思？！”小吴脸色一冷，手一拍桌子说，“你知道为了这件事，我们领导冒了多大风险吗？现在可是风头浪尖，要不是看李局长的面子，我们领导谁也不会触这个霉头！你要是觉得信不过，那算了，不签了！”说完，小吴起身就要走；金小优赶紧站起来，手压着小吴的肩膀说，“吴大帅哥，您别生气！我打款，这就打！”小吴冷哼一声说：“你们这些商人，就是不知好歹！为了赚钱，害的我们局里领导，跟着一起冒险！我们领导说了，拿到土地以后，好好带动我们江城经济；不然的话，我们领导丢了脸，你们也没好果子吃！”“明白、明白！”金小优一边笑，一边打电话说，“还在银行是吧？！现在打款，收款账户我这就发给你。”说完，金小优按着手机，对着桌上的账户，连续对了三遍，才把信息发出去。那一刻，我转头望向窗外；姐，金小优打款了，她完蛋了，再也成不了气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