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以后,我就在镇上,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一晚上的死里逃生,加上浑身的肿痛,搞得我疲惫不已。进到房间,我把门反锁以后,趴在床上就睡着了。在梦里,我见到了江姐,她还是如从前般那样清纯;我们手拉着手,走在江城的街道上,似乎怎么走都不觉得累,就那么一直走着、走着。我总是不停地去看她,她的脸有些微红,蛮幸福的;我也开心的不得了,就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抓着她温软的小手,怎么摸都摸不够。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特别急促!经常在生死边缘挣扎,我似乎对危险有了本能地反应!掀开被子,我赶紧拉开窗户,接着我就听到有人说:“这一次,一定不能让那小混蛋跑了,不然的话,李大少饶不了咱们!”听到“李大少”三个字,我钢牙一咬!这个混蛋,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难道是江父出卖了我?这不可能!江父的为人我了解,他和江姐,那么急于想保护我,又怎会跟李家通风报信呢?对了!我一拍脑袋,感觉自己都傻透了!先前李山说,我身上的这张银行卡,已经被他们监视了;所以我刚才取钱的时候,一定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一定是这样的!而且李家势大,现在的宾馆又是联网登记的;他们要查到我在哪里,其实并不难!想过这些,我擦着额头的汗,身体爬出窗户,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因为本来身上有伤,脚落地的时候,没吃上力,脚脖子猛地崴了一下;忍着钻心的疼痛,我一瘸一拐地就朝宾馆后面的胡同跑。还不待拐弯,二楼的那间窗户里,突然露出一个脑袋,指着我就大吼:“那小子跑了,赶紧追!”听到这话,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道我王炎,今天真的在劫难逃了吗?李山这个杂碎,他对我赶尽杀绝!我不会放过他,不会的……咬着牙,我拖着一条腿,死命地往胡同里跑;可我一跑不要紧,很多人家里养的狗,全都跟着叫!我的天哪!这些该死的狗,它们一叫唤,瞬间就把我的位置给暴露了!我一边跑,一边死死捏着拳头;老天,真的要亡我吗?我王炎,到底做错了什么?!还不待我发牢骚,在远处的胡同口,猛地窜出来一辆车,直接把出口给堵上了!那一刻,我真的绝望了!或许我该听江姐她们的,我不该来这里,我这真是在作死啊?!可下一刻,那辆车的车窗摇下来了;江父坐在里面,不停地朝我招手说:“赶紧上车!”是他?!我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他直接把车窗摇上去,给我打开了车门。当时的情形,我根本顾不上脚疼了,几乎拿出来百米冲刺的力气,晃着身子就冲过去,拉开车门往里钻!“艹!他上车了!赶紧回去开车,给我追!”就在我关上车门的一刹那,胡同里乌泱泱跑出来好几个大汗。江父一踩油门,车子猛地蹿了出去;当时他开得很快,表情特别严肃;我也不敢打扰他,想想刚才命悬一线,我手都不停地发抖。车子冲出小镇,江父开着车,直接上了高速;我看着后视镜里,并没有车追过来,这才松了口气说:“爸,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的话,我可能真就交代了!”江父却冷着脸说:“少废话,我现在就带你,去附近的火车站;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了,知道吗?”“不可能!”我立刻咬牙说,“您把我送广州吧!只有在那里,我才是最安全的;否则我逃到哪里,都很危险!”“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凶了我一句。我说:“爸,我手里,有李家想要的东西;只要这东西在我身上,李家就不敢轻易动我!”听我这样说,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不敢轻易动你,那李山的人,怎么还能把你追杀到这儿了?”我一笑,挠了挠头说:“李山就是个脑残,这混蛋完全无法无天;不过等到了广州,自会有人帮我教训他!”说完,我想了一下又说,“爸,跟我说说吧,当初你和我姐,为什么那么绝情的赶我走?只是为了保护我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吧?!最后连个解释都没有。”江父眯着眼,却还是死死咬着话说:“小炎,你不要问那么多!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掌控,如果将来,我和小韵进了监狱;你一定要用那笔钱,想办法把小韵救出来,好好过日子,知道吗?”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一寒!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我说:“我姐不都答应嫁给李山了吗?只要她嫁过去,怎么可能还会坐牢?”“混蛋!我怎么可能,把我女儿嫁给自己的仇人!”江父猛地一拍方向盘,红着眼睛恶狠狠地说,“我就是让小韵去死!也绝不会把她嫁给李山,嫁给李家那些杂碎!”“爸,你……”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向来淡定的江父,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他的眼睛都红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栗着。我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说:“那既然不让她嫁,当初为何要赶我走?为何又要让我姐,去跟李山接触?!”江父咬着牙,死死攥着方向盘说:“拖延时间!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找到姓金的那条老狗,那江家的危机,自然就能解除了!再有一点,我是想通过小韵跟李家接触,好好查一查,到底是李家的哪个王八蛋,要害我?!”“什么?!”我满脸惊诧地看着他说,“您已经知道,当初那个害您的幕后黑手,是李家人了?”“对!就是他们李家干的!”江父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弟弟江旭,在被枪决的前一晚,亲自在我手上,写了个‘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