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党的战事,没有发生太大的波折,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只是上党纷乱已久,要想彻底平息匪患,却还要许多时日,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古以来,上党便为四战之地。。。。。。。。。。
从河北进窥河中河东,都要先征上党,反之,若想从河东河中进兵河北,也要先以上党为基,这样一处地方,从来都是战乱之地,盛世时乃交通之枢纽,繁华之处不下于南边地界,一旦到了乱世,这里却也是兵家必争之所在,萧条之处,犹胜于许多边塞之地。
而杜山虎也正是以平靖地方为理由,婉拒了张培贤合兵一处,攻掠河南的谋划。
只是大军南移,威逼虎牢之外,也能威胁太行南径,其实,这是个聪明的举动,比挥兵渡河与张培贤合兵一处,要来的高明的多。
当然,两位大将军的心思,并不能完全的放在当前战事之上,他们想的要深远的多。
张培贤之所以想让杜山虎南下与他合兵,自然是要争一争大军的主帅之权,而以他的资历和威望,都要胜出杜山虎许多,一旦合兵,自然便会以河洛大军为主,将来论功行赏之时,这个便宜可就占大了。
但杜山虎也不傻,平定上党已经算是一件大功,犯不上率兵南下跟张培贤抢功,抢不过不说,许还要被张大将军压制,算计,何苦来着?
实际上,只要张大将军能攻取河南诸地,河中兵马的功劳也少不了多少,更何况,太行径就在眼前,过了太行径便是金人南京,这个诱惑可不比后周京师开封的诱惑小上半点。
到了这个时候,杜山虎已然存了观望的心思,其实,这个时候,秦军上下若能同心协力,局面会更加有利。。。。。。。。。。
比如说早早上请调太原兵马南下,不但平定上党时,会更加轻松自如,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也能留兵守上党,大军主力完全可以便宜行事,不用顾忌太多。
但知易行难,无论是朝廷,还是前方主将,皆都顾虑重重,最终,也没调太原种怀玉率兵南下,没有朝廷调令,太原兵马虽然近在咫尺,但若无生死存亡之大事,却谁也不敢向南派出一兵一卒。
这样的制衡,和若有若无的忌惮,大家心里都明白,却也没有一个脑袋不够数的人去戳破,即便是赵石,对此也是不发一言,默认了朝廷的战略。
而这其实也正是赵石不太看好中原之战的原因之一,朝廷这次动了两路大军,由两位大将军领兵,看上去人强马壮,主次分明,大有一动便是雷霆万钧的架势。
但不可否认的,作为主力的河洛大军战力稍弱,经历的战事也不多,反而是杜山虎所领的河中军,有着一些劲旅,这样一来,两军主次真的不太好说。
而且,两个大将军必定各怀心思,不会听对方摆布,即便有所默契,但在河南那样一个地方用兵,一点默契是完全不够用的,必须要领兵大将们精诚合作才成。
当然,这样的格局的形成,也有他出的一份力气,二十年的战事下来,他在军中的旧部们,一个个都身居显位,平蜀,攻金,灭夏,就算是张大将军麾下,也有着不少他的旧部存在,遑论其他地方了。。。。。。。。。。
朝廷许多人忌惮的,不是他这些旧部,忌惮的是大将军赵石本人。
即便是再不愿意让大将军赵石在军中的派系继续膨胀下去,但到了这个时节,朝廷能做的选择真的不多,像大将军杜山虎,就是正经的赵石旧部。
这也决定了,张培贤和杜山虎两人,根本不可能精诚合作,一心对敌。
五月间,张大将军终于起兵,以大将江善,段从文为留后,镇守河洛,以大将孟青为先锋,魏怀德为前军,拥兵十余万,挥兵虎牢,也象征着,中原争霸之战的开始。
而这个时候,后周的求和使臣,已经滞留潼关多日,其实相当于将他们软禁在了潼关,连长安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不过后周虽然派出使臣,议和派占了上风,但河洛已失,后周这些年在虎牢,荥阳,郑州一线,皆布置了重兵,因为在这之后,便是后周的京师开封了。
后周调兵到也方便,当年为防金人南下,在黄河一线渡口,皆有重兵把守,自大秦得河洛之后,联金防秦的呼声已经成为后周朝堂的主流。
和金人议和,将黄河沿岸兵马,调往西边的事情,后周一直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