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秘闻(1 / 2)

将血 河边草 2715 字 2022-12-29

“还道贵客是谁,原来是南长史。。。。。。。。。”

见到南十八,第一句话就让旁边的李博文嘴角一抽,瞅了一眼陪着赵石过来的陈常寿,心里却道,咱家大人这官场套话说的也真是“情真意切”了,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上朝还要咱们几个琢磨着怎么说话才算得当,最后却是生背下来的那位大人啊。

南十八一见赵石出来,立时便已站起身来,这做派和当初见到时那身脱也脱不去的名士风范有了很大的不同,他身材很是魁梧,笑的也分外的夸张,竟是当即深深一礼,“赵大人,十八此次是有求而来,可算不得什么贵客,知道大人如今公务繁忙,十八不想多说,只想与大人单独一叙。。。。。。。。”

赵石到了愣了愣,他如今可是知道,这些文人士子,不管名气大小,说话都喜欢拐弯抹角,而且越是心机深沉之辈,说起话来,越是能弄的你云山雾罩,好像不如此,便显不出他们的高深莫测来,就像是府中的陈常寿等人,便是跟他回话,也都是先旁敲侧击一番,然后才会渐次深入主题,更何况旁人了?到是没想到眼前这位相府长史一见面就直奔主题,让他一愣之余,却是好感稍增。

不过转念一想,能让眼前这人着急的事情,估计也不是什么小事吧,心里又是一紧,头却疼的越发的厉害了。

陈常寿和李博文对视了一下,都在对方眸子中看出了喜色,两人在赵府中的时候都不短了,却是各管一摊事情,经历不同,性格有异,又都是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文人,加上同为东主做事,隐隐间难免有些相竞之意,所以便也交情淡薄,这个时候却是头一次心有灵犀一般,齐齐一躬身,辞了出去。

待得花厅之上只剩下了赵石和南十八两人,赵石这才微微点头示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身子虽还挺拔如故,但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的疲倦却潮水般涌了上来,他不论今生还是前世,身子都是强壮非常,很少有病痛之扰,但此时坐下来,却是突然觉着背后有些泛凉,头也有些昏沉,心中暗惊,看来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然病上一场,可不把什么事情都耽搁了吗?

“南长史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了吧。。。。。。”两人坐定,都沉默了些时候,赵石直接开口道。

南十八微微沉吟,眸光定在赵石脸上,有些无礼,但并无什么侵略性,他今日前来,已是打定了主意的,对于眼前这位朝廷新贵自然也是知根知底,他不像其他人般,只会感叹此人年纪多轻,又得皇帝几许恩宠,前程有多么远大,他所看重的却是这位自入朝以来,所用人等来历各异,可以说是繁杂到了极点,但却都能人尽其用,此人出身寒门,能容得下杜山虎,段瑞等人也就罢了,毕竟同样都是没有家世背景之人,在军中相互扶助也在常理之间。

但此人麾下还有张锋聚,杨胜,折沐,李全德,费榷等人,这些人任一个拿出来,都是大秦家世显赫的年轻俊杰,这些人物到了谁的麾下都是打不得又骂不得,让人头疼的角色,但如今却都被这位年轻的大人压的服服帖帖,就算在西北声名卓著的拼命三郎张嗣忠如今也留在了左卫任职。

其中还有张世杰,陈常寿,李博文这样的文人谋士,张世杰秉性端方,是赵石表兄,生于小富之家,在他看来,其人之才不在为人幕僚之上,而应在朝野之内的,若能应时而动,将来成就不可限量,陈常寿的来历他摸不准,但其人之才略却不在他之下,也是三人中最难应付的一个,至于李博文嘛,听说是赵石从街上捡来的,这人在他看来,无半点君子之风,脱略行迹,心性有些轻浮,放在草莽之间,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狂生,但此人见识却堪称驳杂,才干也是一等一的。。。。。。。。

这些来历各异之人都聚集在一个人的身边,这都说明什么?一个就是赵石手段了得,不然也难以让这些骄兵悍将,内有傲骨狂气的书生钦服,是天生手握权柄的料子,二来嘛,也是他最看重的,那就是用人不拘一格,不以身份来历而有何成见,人尽其才,人尽其用,这才是最难得的品性,世间人人皆知人才难得,但真正能做到海纳百川者,却是寥寥,这位少年将军处事虽还有生涩稚嫩之处,但有了这等容人之量,将来成就自然非小,这些到还罢了,他在意之处也不在此,也只要将来能有那么万一的机会了了他的心愿,肝脑涂地又有何妨?

想到此处,他再不犹豫,却是解下腰间长剑放在桌子上,这才露出些许苦涩的笑容道:“大人看这把剑如何?”

赵石扬了扬眉头,心里却是嘀咕了一句,难道又要送把剑给他,杨胜如此,折木清也是,冠礼时皇后还送了一把佩剑,私底下,皇长子李全寿足足送了他数十把利刃,若不是深知自己暴力特征很是明显,身份又有些特异的地方,他准得怀疑这些人是不舍得送贵重的东西,于是拿什么宝剑赠烈士之类的话来糊弄他的。

虽不知对方这是何意,但还是将目光定在那把看上去普通平常的长剑之上,剑长三尺左右,藏于鞘中,黑黝黝的皮鞘并无出奇之处,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磨的白花花的,往上看,剑鄂剑柄的地方也是简单,也无什么特异的装饰。

这时南十八却是满满解开剑柄处的缠布,只见剑柄正面,刻着几个古篆,也亏他这几天读书识字,几个字到是勉强认得,江淮南氏。。。。。。。。

江淮南氏,赵石皱了皱眉头,不用问了,他对什么江淮南氏是一点印象也无的。

“这把剑乃祖传之物。。。。。。”南十八抚摸着几个篆字淡淡道,脸上的神情似喜似悲,眼神变幻,有痛恨,有眷恋,更多的是一些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东西,可见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在他心中的份量了,赵石并不出声,虽说现在身子越发的不爽利,但还是耐住性子等待对方的下文。

半晌过后,对面这位相府长史才又镇定了下来,手掌用力一按绷簧,一抹寒光无声无息的离鞘而出,赵石一眼便能看出,这把剑比寻常将军们的佩剑要窄上许多,到是士子们平日佩带的饰剑一般无二,也就是说根本不利于劈砍,格挡,但这把剑要说是装饰之用,却又不然,剑身一出,虽无什么耀眼的光芒以及出人意料的寒意,但剑身上幽光沉沉,显见材质不是寻常之物,更兼剑脊之上刻着深深的血槽,其上隐有红光流转,分明就是一件不知缠绕了多少冤魂的杀人利器。

赵石瞅着眼前这位南长史将剑横在身前,专注的好像在研究稀世之珍,脸上神情更加的复杂难明。

良久过后,才从南十八嘴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仿若自言自语道:“我江淮南氏起于唐天宝末年,安胡儿作乱之时,家祖南遇公携弟子亲族十八人北上助官军守城,待得安史乱平,我祖上已积功至游击将军,但身边随他征战的亲人弟子却只余嫡子南礼,其余尽皆战殁。”

“此时战事虽说稍平,但朝野上下尽是争权夺利之辈,不思收拾山河,只知结党营私,更引外族入境,肆虐北地,烽烟无日或停,我祖上率亲族弟子北上,本有一腔热忱,为赴国难,生死不计,但征战十余载,见过了种种人间惨事,长安,洛阳尽成焦土,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兼之身边亲人生死两隔,心灰意懒之下,辞官以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