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草原寒冷而又乏味,动物都迁往南边更为暖和一些的地方,便是打猎也是收获甚微,不过这个时代毕竟不是后世人口膨胀到将草原都变成耕地的时候,大多都还保持着原始的特色,动物到也不算少见,不过都是些小东西,打打牙祭自是不错,但却没什么打猎的趣味。
鞑靼人在这个时候大多都呆在自己的毡帐里,草原上并不是没有煤炭,但草原人却不会开矿,木头更是少有,一些干草都是准备给牛羊马匹过冬用的,不能用来取暖,大多数牧民毡帐里都是冷飕飕的,温度刚够人们来生存而已,草原人生活之艰辛可见一般。
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在冬天出生的孩子多数都熬不过去,这也是制约草原上胡人人口的一个自然因素了。
这一个冬天对于鞑靼人来说可不算好,南边草原上的一场风雪,让鞑靼人许多部落都是损失惨重,接下来又和乃蛮部结下冤仇,谁也不知道那个以暴躁闻名的塔阳汗在明春会干出什么来,所以还要为明春可能发生的战事做好准备,更是加重了各个部落的负担。
不管普通牧民如何,他们一般都不会有自己的主张,但部落的首领们却必须为自己的部民着想,自是一个个都愁白了头发,这是一个鞑靼数十年来形势最严峻的时刻,在这个时候,汪古部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决定他们部族的未来。
不过不管鞑靼人如何忧虑,赵石的生活反而过的悠哉游哉,隔上些天就和琴其海结伴出外游猎,闲来便训练一些身旁的这些鞑靼战士,对年轻的木华黎灌输一下军事思想,这个年轻的蒙古人对于骑战的兴趣远远大于其他兵种,而且并不是一味听到什么就是什么,年轻的蒙古人有着自己对于战事的敏锐触觉,不时都能让赵石暗叹,蒙古人果然都是天生的骑兵领袖。
不过他到也不是无事可为,随着琴其海不断出入他的帐篷,一些鞑靼人贵族年轻人们终于忍不住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都有年轻的鞑靼小伙子向他提出挑战,也许是得到了长辈们的警告,他们到也不敢太过分,没有闹出什么生死对决的场面出来。
赵石也知道草原人的规矩,避战不会被当作有度量的忍让,而是会被当作怯懦而受到所有人的鄙视,再说他也没什么事情,既然不是生死对决,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将几个来挑战的年轻鞑靼人打的鼻青脸肿,这才让这些只听到传闻,却没有亲见的贵族子弟们知道,这个汉人确实不怎么好惹。
后来肉搏既然打不过,便开始变起了花样,骑术,弓箭也搬了出来,在这个上面赵石确实不很擅长,不过他到是有一匹好马,赛马也就无忧,至于说弓箭嘛,凡是到了他手里的弓箭都是一拉而断,只要你找不出他拉不断的硬弓,弓箭比试又从何谈起?
这些鞑靼年轻人骇然于他的巨力之余,也没什么太好的法子落他的面子,于是,一段日子过后,再没人上他这里来自找没趣儿了。
再有就是草原上动荡在即,对于草原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打仗除了有战利品之外,总是要死人的,鞑靼人渴望战斗的情绪并不高。
但对于来往于草原的商人来说,这将是个难得的发财机会,再加上鞑靼人遇到了百年不遇的风雪,需求必定胜于往年的,得到消息的商人不顾草原上的寒风和凶险,趁着金国新败,根本无力封锁边关的机会,蜂拥而入草原,一些跟各部首领有些不错的交情的大商人更是活跃非常。
代表着各自背景势力的商人便像是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迅速从各处冒了出来,聚集到了汪古部。
草原上除了价格低廉的兽皮和药材之外,最让人眼红的就是马匹了,草原上的野马群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一个草原独有资源,稍加训练,便是上好的战马,这便是草原得天独厚的地方。
草原的马匹也堪称低廉,草原人需要南方的盐茶香料以及御寒的衣物甚至是米面等等东西,几斤粗盐便可以换取一匹好马,到南方转手便是成千上万两的银子,这差额巨大的利益,足以让商人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来到这遥远的草原上。
如果是往年,只有那些熟悉草原,并和草原上的贵族们有着关系的商人才可能获得收买马匹的权力,数量也有严格的限制,多则数十匹,少则数匹,少的让商人们难以忍受,而且这些交易也都是秘密进行,毕竟鞑靼人不会冒着触怒金国的危险,而明目张胆的和商人们交易。
如今不同了,金国在云中草原上的大军遭受了西夏大军的重创,几个月的战事下来,整个云中除了守卫西京大同府的金兵主力之外,金国的军队几乎被西夏人一扫而空,河东太原那边就更不用说了,金兵一战而败,被大秦打的溃不成军,传闻若不是大秦统兵元帅,大秦皇帝的哥哥,魏王李玄道受了重伤,估计如今大秦的兵锋已经到了太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