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飞向名仕山山巅,看到一道身影。
那是一道身穿崭新黑色武士袍的身影,背对着林霄,一头乌黑的头发扎着马尾从脑后垂落,背对着林霄坐在雪地上,旁边插着一口黑鞘的横刃,露出雪地的部分足足有一米三的长度,显然此横刃的长度不止一米三。
这一道身影上气息平静,也不强,很普通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登山赏雪的人,那么的漫不经心。
“名仕山巅的雪,我赏过不止一次,每一年我都会来一次……”崭新漆黑武士袍的人没有回头,开口说道,声音低沉沙哑,却又带着几分的磁性,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林霄说着。
“但是啊……”长长的叹息声,仿佛饱含着吁嘘和感慨:“却是我几十年来第一次再来这裏赏雪……久违的感觉……”
轻叹声伴随着深深的悠长的呼吸,仿佛在陶醉,陶醉这裏的景色,陶醉这裏的气息。
半山腰,许多人却没有觉察到波动,纷纷露出诧异神色,旋即凌空飞起,飞向高空凝望而去,以他们的目力自然是可以看清楚山巅。
其中一道坐在雪地上身穿黑色武士袍的身影,正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最强杀人鬼伊藤真介。
至于另外那个站着的一身玉白色长袍仿佛与雪地融为一体的身影,许多人却不认识,但诡异的是,伊藤真介竟然没有暴起出手将其击杀。
难道说几十年时间,伊藤真介其实是在修身养性?
如果修身养性放下屠刀的话,干嘛现在又要约战?
“难道那人就是所谓的渎神者?”有人惊疑不定的说道,声音响起,一个个却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应该就是他,否则,伊藤真介不可能没有出手,至于现在没有出手,是因为他们也响起了一个传言。
“传说,伊藤真介杀人时都不会直接动手,而是会先和目标闲聊……”有人惊疑不定的说道。
确实,伊藤真介有这样的习惯,他是屠杀百万的最强杀人鬼,但一点都不粗暴,不会一下子就拔出横刃将人弄死,而是会先和目标聊一聊,聊一聊自己的一下感触,或者聊一聊目标的理想等等,之后,才将人砍死。
“……但是,我觉得雪不应该是白色的……”一身崭新黑色武士袍的人依然背对着林霄,慢慢的用带着磁性的沙哑的声音说着:“你觉得它应该是什么颜色的呢?”
“酒色。”林霄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徐不疾的回应道,旋即取下天青剑气葫喝了一口。
“酒色……”伊藤真介似乎怔住,旋即,仿佛哑然失笑似的:“你的回答啊,出乎我的意料,以往每一次,我都会问询一次,他们的回答都是白色,也有人说是黑色,唯独你说酒色……”
旋即,伊藤真介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为听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回答而感到欣喜。
“你知道吗,我认为雪应该是红色的……”伊藤真介又继续说了起来:“像血一样的颜色,那么的耀眼、瑰丽、璀璨……”
林霄敏锐的感觉到,当伊藤真介说到‘血’时,他的语气就开始出现了变化,不再是之前那般的平和,仿佛在和友人谈天论地一般的悠闲,而是微微的颤抖起来,似乎有些兴奋,但自己却又压制着那种兴奋。
“你……喜欢血吗?”伊藤真介压制着语气当中的兴奋,微微颤抖着问询道。
“我喜欢雪。”林霄不徐不疾回答,微微笑着。
同样的发音,却是不同的字眼,代表着不同的意思,但两人却都听得明白。
“我喜欢把血分成几个层次,不知道阁下的血是什么层次? ”当这一句话响起时,伊藤真介的身形似乎变了,扭曲了,有一股恐怖至极的杀机在他的身上爆发,原本平和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就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杀意,杀气弥漫,煞气滚滚,血红色凝聚,如一道血色狼烟般的冲天而起,将不断从天空飘落的雪花击碎化为虚无,也将天穹击破出一道窟窿。
如火山的爆发。
突如其来的爆发,恐怖无边的煞气和杀机瞬间席卷开去,横扫整座名仕山,半山腰之处的那些准备观战的人,不管是在半空之中还是在山体表面,全部被那一股恐怖的杀机横掠而过,立刻感觉浑身仿佛坠入冰窖似的,极度的寒意侵袭入体,浑身不自觉发麻发僵,气血似乎凝固了,连思维都被冻结一样,只有止不住的惊悸和恐慌从内心深处滋生、如狂潮般的涌现,在他们的眼眸之中,名仕山的皑皑白雪仿佛被血液浸染成一片猩红,仿佛无尽的血液从山巅如决堤的洪流般滚滚流淌而下,似乎有无数的尸骸蠕动着,无数的哀嚎声似乎在耳边响起。
恐怖!
突如其来的恐怖,所有人第一时间纷纷爆发,抵御住那种恐怖的侵袭,立刻抽身后退。
相隔数千米的距离都感觉到如此恐怖的杀机和煞气,差一点就迷失在其中,一个个飞退得很远,浑身忍不住的颤抖,满脸的惊悸。
站在伊藤真介身后十几米处的林霄首当其冲,直接被那一股恐怖无边的杀机和煞气所冲击,眼前浮现了尸山血海的幻象,如实质一般的,那是一座由无数尸骸堆叠而成的高山,不知道堆叠了多少尸骸,无数的血液从山巅流淌而下,如江河奔涌。
这般惊人的幻象,让林霄也禁不住感到惊叹,太惊人了,这般煞气,实在是太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