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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低声说道:“她是今年我们那儿的女状元。牙科好是好,学费也高。”
“捞尸匠到大娃这辈就绝种了。”
“我人老了挣不到钱,没得法了,就会点水。”
“你既然晓得了,要咋样随你。但不要给我孙女晓得。”
“她以后还要见人。”
说完这话,六叔深了一口烟,忽然间爆咳,蹲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令人心悸。
金锋长长吸了半截烟,将烟头甩一边,站起身来。
“东西在哪?”
六叔浑身抖着,慢慢站起来,金锋摸出两张钱,冷冷说道。
“出门往左,肖妈自助火锅,在那等我。”
遇见六叔和大娃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再回銭莊的时候,店子里所有的灯全都打开。
除了覃允华和小廖外,店子里还多了一个人。
金锋这一去就是大半钟头,让覃允华急得不得了,见了金锋二话不说,拉着金锋的手,急切的叫道。
“哎呀,金锋你去哪儿了?都快急死我了。”
“这水仙盆哪来的?还有这漳州军饷,你从哪儿弄的?”
金锋早已把手闪开,解释了两句。
覃允华埋怨起来,说什么要吃饭叫个外卖,让他们送一桌就来不就完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才给金锋介绍起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对面这人是覃允华的大学同学董志勤。
身材魁梧,虽然六十多岁了,但却是保养得很好,戴着副无边框树脂眼镜,看上去年轻不说,气质也颇为儒雅。
董志勤来头不小。
覃允华已经退休享清福,而董志勤还在坚守一线,现任文物大省中洲省博馆长,还兼着文物局分管领导。在行内很有几分能量。
董志勤笑着跟金锋握手的时候,也在观察金锋。
金锋的穿着普通,身上还有不少油渍,但那股子气质和眼睛里那股子气势却是令人惊讶。
一般的民间藏友和玩家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就是见到知名的专家特别恭敬,要嘛就特别的激动。
而金锋却全然不是。
见到自己,金锋丝毫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甚至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些淡淡的不屑。
这让董志勤很是惊奇。
一番介绍,金锋知道了董志勤是来找覃允华,两个人应邀要去赴宴。
覃允华刚刚把漳州军饷银元鉴定完毕,董志勤就到了。
两个人都是老三届燕大历史系的同学,更是古董古玩这方面的权威。
覃允华的强项是杂项,专精古钱币,董志勤的专长则是瓷器和青铜器。
董志勤进来就看见覃允华在聚精会神的寻摸着东西,刚要打招呼,却一眼就瞅见了桌上的水仙盆。
灯光下,水仙盆发出的玻璃光泽顿时就叫董志勤咯噔了一下。
来不及放下包,董志勤拿起水仙盆凑近一看,当时就咝咝抽了两口冷气。
双手再一摸水仙盆的表面,有些凹凸不平,就知道有门。
戴上眼镜再细看釉面,天青色釉面中显现出丝棉状的浅蓝线条,心头顿时一紧。
翻过来再看底款和水仙盆的六个支钉,当即就叫出口来。
“六支钉!”
仔细的再看露出胎体的微微火石红,细摸如泥鳅脊背一般的圈足,眼睛都亮了。
覃允华这当口刚取下高倍放大镜,董志勤一把就夺了过去,凑近看水仙盆的釉面开片和气泡。
边看变啧啧有声的叫道:“老覃你来看看,这件有点意思啊。比宋汝窑的开片规整,很自然,胎质硬……”
“火石红,泥鳅背,大开门的乾隆官窑精品呐!”
“单色釉的水仙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嘞。”
覃允华听了当即就傻了。
而董志勤听了覃允华的话,也愣住了。
一个年级不过二十岁的少年竟然有得起两件不同时期的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