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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一下,一条街所有老邻居都搬走了,偌大的工地上就自己的那一栋房子标签似的孤零零插在那里。
就算是出入有路,水电网气全通,但心里那股子的惆怅和失落那是绝对的扎心。
尤其是到了晚上,四下里乌漆墨黑,就跟到了偏远农村一般,那感觉就像是末日的孤岛。
开始那一个月还能坚持下去,到了第二个月工程全面开工,出入很是不方便。
又时逢雨季天,出门一趟去买菜,那就像是乡下进城一般。
这时候项目部每天派人专门接送钉子户们上班上学买菜,严格按照金锋交代,把一切都做到了极致。
这么一来,反而这些钛合金钉子户们过意不去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扪心自问,这些钉子户的要求自己都觉得太过离谱。
一个礼拜后,二号区块的钉子户全部搬迁。
一个月后,十几家被海内外媒体盛赞的钛合金钉子户们搬了大半。
饶是如此,现在还有四家钉子户死守自己的家园,誓死不搬。
对于这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金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由他去。”
“把房子给他们留好。将来未必不是一个景点!”
十月的魔都秋高气爽,阳光灿烂,没有了三月的春雨,告别了潮湿高温的夏季,还有那绵绵的秋雨,魔都迎来了一年中最好的时光。
十几天前魔都梵家的那场闹剧的风波已经平息,黄浦江下张林喜的尸骸打捞依旧在继续。
方圆近二十平方公里的大工地上一片忙碌。
车子在满是稀泥的某处停了下来,装载机呜哒哒开到跟前接了金锋上了铲斗。
眼前一片空旷,迎面扑来阵阵的清新的凉爽,好似置身在山林水塘之边。
巨大的轮胎碾过松软的泥土,随处可见那密密麻麻如蚂蚁搬家搬忙碌的车辆。
满眼尽是高高的塔吊和那大大的水泥泵车,整片工地一望无际。
遥想当年在废品站,自己建一个大棚都要算了又算的日子,金锋心里涌起阵阵涟漪。
渐渐地,近了!
一个巨大的湖泊映入金锋的眼帘。
在那湖泊中间的湖心岛上,一座写满了拆字的道观清晰可见。
装载机停了下来,帝都山项目部大大小小中高层们迎了上来,齐齐的叫着董事长。
百晓给金锋递上了一顶白色的安全帽,彭平又给金锋递上一支烟。
两个人呵呵呵呵的笑着,脸上满是那窃喜的意味深长。
拒绝了百晓和彭平的搀扶,一瘸一拐走过那满是稀泥的路面,站在那人工湖的岸边举目眺望湖心岛的道观。
三艘快艇从湖心岛处披荆斩浪飞速而来,绕了个大圈缓缓减速。
一根绳索从二十多米外如飞蛇甩来,金锋抬手接住冷蔑一笑。
快艇上,一身民工打扮的吴佰铭冲着金锋咧嘴一笑,轻轻眨动眼睛,向金锋传递着好消息。
其他两艘快艇上的几个人冲着金锋行起注目礼,黝黑粗糙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敬畏。
单手拄着拐杖,身子一扭,金锋跳上快艇,金鸡独立稳稳站在快艇前头,一手拉着绳索,慢慢昂起脑袋。
吴佰铭死死盯着金锋的断腿咬着牙操纵快艇猛然加速直奔江心岛。
百晓彭平陈吉辉几个高层纷纷踏上其他两艘快艇追随金锋而去。
满天水雾四溅,快艇昂着脑袋又不住的砸下,剧烈的颠簸中,单腿的金锋稳如磐石。
身上被那水雾打了个湿透,却是坚毅如长缨一般纹丝不动。
抵达湖心岛,金锋依然拒绝了其他任何人的搀扶。
到了那道观的门口,吴佰铭、弓凌峰、孙庆新、郭延喜金家军静静默默的站在金锋的身后,冷冷看着眼前龙虎山在魔都最重要的道场。
上元宫!
昆仑奴杨聪聪笑着将巨臭的臭豆腐递到金锋跟前,亲自喂了金锋好几块,直到金锋点头满意为止。
一辆超大型的挖掘机轰隆隆的开到金锋身前面。
大总管戈力冲着金锋重重点头。
噗噗的音箱声在周围响起,帝都山集团的法务总监赵耘烽从人堆里冒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无线话筒毕恭毕敬的递到金锋跟前。
“金总!”
金锋轻轻摆头,赵耘烽肃容颔首。
转过身去的当口,赵耘烽紧紧地捏紧麦克风冲着旁边示意,将音箱的音量开到最大。
滋滋滋的电流声在这一刻传遍了整个江心岛。
赵耘烽手指轻轻敲敲话筒,手里唰的下抖直一张红头文件。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