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秦阳泽的脸面如火烧一般。“你说我不知道?!”林夜淡淡瞥了秦阳泽一眼,笑问道:“呵呵,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知道似的?”“你若是知道,那好,你便给在座的各位讲上一讲!”说着,林夜微微侧身,右手随即做出了“请”的动作。“这……”秦阳泽顿时没了话语,脚掌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低喝道:“你等着,让我再仔细看看!”说完,秦阳泽微微低头,右手伸进了口袋中,似乎是在寻摸什么玩意儿。众人齐齐望了过去。至于林夜,则是淡淡一笑。慧眼之下,秦阳泽身上有什么玩意儿他看的一清二楚,那东西就算让其拿出来了,也没什么卵用。这当口,秦阳泽的右手终于从口袋中拿了出来。此时,只见一个放大镜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那可不是一般的放大镜。而是鉴宝师专用的放大镜。这东西,其实很常见,尤其是对于一干鉴宝师来说。但要知道的是,秦阳泽有着一眼断代的本事,可即便如此,却依旧拿出了鉴宝师的“武器”来。这说明什么?说明,眼前这幅画,真的如同林夜所说,并非出自林子奂之手。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同时也说明堂堂秦大师也看不透叶家呈上那幅《豳风图》!当秦阳泽拿出这玩意儿来之后,在场的若干鉴宝大师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只见秦阳泽手握放大镜,从那副画首看到画尾,又从画尾看会画首。如此来往,反反复复来了三次。可三次过后,秦阳泽非但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最后,秦阳泽将放大镜从画上拿开,右手紧握着。同时微微仰着头颅,双眼微眯。此时的秦阳泽,眉头紧锁,一改先前的淡然之色。随着时间流逝,秦阳泽在脑海中已经将到目前为止自己储存的知识全部翻了个遍。可即便如此,他不仅毫无头绪,紧绷着的心绪也令他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林夜眉头微皱,旋即一步上前,左手搭在了秦阳泽的肩头上。“别想了,再想下去,你会疯的。”天才,林夜不是没见过。何苗、长孙柔,就是两个活生生的例子。但是秦阳泽这种,不仅仅是天才,还是不折不扣的鉴宝疯子。换句话说,就是犟,死犟死犟的、不撞南墙心不悔的那种犟。秦阳泽陷入泥潭,正越陷越深,却感觉有一只大手将他从泥潭中拉起。他猛地回过神来,睁开双眸,看到的却是他现在最讨厌的一张嘴脸。啪!秦阳泽甩开了林夜的胳膊。“喂!连句谢谢都不说吗?”林夜咧嘴一笑。秦阳泽没说话。“这幅画你不用想,凭你的眼界,即便是把脑袋想炸了,你也想不出来。”林夜轻声说道。秦阳泽眉头一皱,“不可能!你一个四星鉴宝师能看出来,我怎么可能想不到!”“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林夜摇头一叹,这小子,还真是一头倔驴。他正苦于如何劝说秦阳泽之时,一道声音却是从两人后方的平台之上传了过来。“小九,放弃吧,你是斗不过他的。”这话一出,秦阳泽身子一震,顿时就泄了气。而林夜则是微微一怔。这声音……旋即,他跟随宴厅中的众人,一同闻声看了过去。视线之中,平台之上除去慕容家的三人之外,多出了两人。一老,一少。林夜双眼微眯,果然是这小子。刚才说话的,正是之前在沙滩上碰到过的端木修远以及严天河两人。怪不得进了海龙号内厅之后就再没见到过这两人,原来是能跟慕容家的家主慕容兴国并肩而战的角色。想来,应是被慕容兴国“藏”起来,待到合适的时机再出现。只不过,林夜看了一眼慕容兴国略微诧异的目光后,他忍不住微微一笑。听端木修远的话,他跟秦阳泽认识,看来……因为这一则插曲,打乱了慕容兴国原先的安排。与林夜一样,五大家族席位上的人,皆是没有表露出太过惊讶的神色来,他们都已经见过了。不过,宴厅之中的其余人,其中大半都不曾见过端木修远,更别提端木修远的来历了。就在这时,秦阳泽转过身子,昂首望向端木修远,朗声道:“八师兄,我不服!”八……师兄?!林夜愣住了。不只是他,场中不曾见过端木修远的人,皆是一怔。这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子,竟然会是秦大师的师兄!如此说来,江南陇川会三当家的十个弟子之中,便有两位齐齐出现在了江北!小小江北,何德何能?此时,端木修远缓缓走下了阶梯,在他身后,被王家人称之为“玄劲高手”的严天河寸步不离的跟着走了下来。秦阳泽刚想说话,但是端木修远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眼,但秦阳泽却是身躯一震,低下了头颅,到了嘴边的话也被他咽了下去,再没言语。端木修远的目光顺势朝着左边划过,深深地看了林夜一眼,接着,再没停留,目光向下流转,停在了那副两卷《豳风图》上。见状,秦阳泽一脸希冀之色。而林夜则是神色淡然,静静地盯着端木修远。约莫十秒过后,端木修远抬起头来,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他转身望向秦阳泽,叹道:“小九,你败的不冤。”“这幅画,我只知其一,却也不知其二。”一语落,场中顿时发出一阵哗然之声。原本还以为这个八师兄有多厉害,结果还不是看不透?要不是因为两人身份,在场有不少人都要准备倒喝彩了。秦阳泽微微变色,上前一步,叫道:“八师兄,你都完全看不透?!”端木修远面色不改,淡淡说道:“如果七师姐在场,就不会如此难看了。”“小九,你我都丢了师父的脸面。”这话一出,秦阳泽再没说话。但是,他的脸庞却是红的发烫。此刻,林夜倒是略微差异。他原以为,这幅画在场无人能知晓分毫。但却没想到,这端木修远,竟能看出一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