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惠皇宫,晌午时分的金銮殿,静谧地吓人,甚至静到,几乎听得到绣花针掉落的细微声音。
一位身着华贵龙袍的中年男子,端坐主位之上,两眼直视着大殿的入口,却瞧不清幽深莫测的眼底。
“大皇,宫里外臣已全数清退。”不知过了许久,一名宫人匆匆入殿禀报。
“大皇,宫门已如数封闭。”又过了片刻,又一名宫人匆匆来禀。
“知道了,下去吧。”皇位之上的人,沉默了半晌,挥手退下了宫人。
“大皇……”
“我说退下!”男人加强了语气,令下跪的两名宫人互看一眼后,无奈地行礼告退。
“既然来了,怎不进来?需要本皇亲自出来相迎吗?”又直视着大殿门口几许,男人冷冷地声音,打破了金銮殿的静谧。
“没想到,二十四年不见,你依然这般无礼!”随着男人的话落,大殿门口缓缓步入一对衣着鲜丽、外貌俊美的中年男女。
“对你这种言而无信的小人,本皇愿意清退皇宫,见上一面,已是你的荣幸。”主位之上的男人正是大惠国的大皇,此刻,面对殿下这对身在大惠皇宫却悠哉地犹如在自家后庭消食散步的夫妻,忍不住怒意的说道。
“啧啧……不过是送了封书简,邀你一聚罢了,搞得好像大惠末日似的。”进殿的男子牵着女子的手,自在地挑了把殿下的座椅,拉了女子坐下。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大惠大皇似是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话语直奔主题。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以及,在你统治下的大惠,安居乐业的百姓、鞠躬尽瘁的臣子……”
“少说废话!”大惠大皇出声打断了男子喋喋不休的废话。“本皇记得,二十四年前,大惠与血冥已经达成协议,血冥不得派兵进入大惠。你,违背了当初的约定。”
“没错。”男子爽朗地接话,“血冥没有派兵进入大惠,我没有违约。”
“十——二——血——骑——!”大惠大皇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血冥国的十二血骑,只遵皇令。若没有血冥国主的号令,怎可能潜入大惠,预谋不轨?!
“我正想问呢。那十二血骑年前突然发了失心疯,不知所踪。听说,大惠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这不,趁着给你祝寿,顺道将他们带回去。”男子微微一笑,抬眼看向主位之上几乎暴跳的男人。以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口吻解释道。
“你……你……”大惠大皇气得几欲吐血。伸手指着殿下这名看似云淡风轻,做的事、说的话,却无一彰显出他恶如混魔的男子。
“怎么?难道我的消息是错的?十二血骑没有在大惠境内?那不就得了,我哪里有你说的违背两国约定嘛。”男子无视皇位上几乎气急败坏的男人,好整以暇地说道。
“你……”大惠大皇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羞怒,收回颤抖的食指。在心底一个劲地安抚自己:认识三十年,从未在正式交战中赢过下首那个恶劣至极的男人,但是,他有个绝佳的反击利器……
“你的狸猫太子还好吗?”
果然没错,这句话堪比史上最强大的利器,直刺对方心胸。
“李文修——!”
啧啧,什么叫恶龙过境,这就是了。大惠大皇李文修扫了一眼有如台风过境后不看目睹的金銮殿,嘴角微扬,没想到,二十四年不见,这个堪称血冥国皇室百年耻辱的事实,依然是深埋他心头的疮痛。
“血厉……”一直陪在男子身侧的女子,此时泪流满面地紧紧抱住狂怒后渐渐冷静的男子,“厉……别想太多……不是说有线索吗?”
男子闻言微微一颤,方才敛下身上厉气,抬眼看向主位上正看戏似地看着他们夫妻俩的李文修,眼底恢复来时的冷静自如。
“很高兴,我们夫妻俩娱乐了你。”男子,不,血冥国主血厉,淡淡地笑道。丝毫不为适才那番毁命性的破坏而心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