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节,也是繁洛郡郡王大婚的好日子。
郡王府席开三十桌,洛水别院席开二十桌。沿着郡王府至洛水别院的大官道,流水宴席招待全郡百姓。全郡欢庆三日三夜。
“呼!好累哦。幸好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不然还真吃不消!”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梁恩载回到新房,脱下喜袍,朝狼吞虎咽地扫荡桌上菜肴点心的杨净之。
“放心,你若是还想再感受一次,我一定成全你。”杨净之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嘴里却言不由衷地说道。
“你一个都够我受得了,哪里还敢多几个,无福消受的……额,不是不是,你家夫君我从头至尾,心里就你一个,其他女人,是扁是圆都与我无关啦!”梁恩载一见杨净之沉郁的脸色,立即讨好地拥着她往床上走。
唉,想想真丢脸,想他一介郡王,堂堂侠客之主,要搞定自家这个脾性也不算很差的婆娘,竟然只能通过床第之事……
…………
“咦?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呀,是剑玥小姐,对不起,奴婢以为都走光了,正想锁大门呢。”检查庭院的两个小丫鬟看到从角落起身的人影,讶然不已。
“没事,我这就走。”剑玥拎起手边的酒坛。步履有些踉跄。
“剑玥小姐,需不需要奴婢叫马车送你回去?”看着剑玥的走姿,小丫鬟猜到她必是喝醉了。好心地提议。
“不必。”剑玥摇摇头。几分醉她清楚地很。还不至于走不到她在青田别院的住所。
看着摇摇晃晃的人影越来越远,两个小丫鬟担忧地互看一眼,无奈地转回喜宴场地。
去年中秋,剑恒与馨兰的喜宴现场,还有好几个与她一样单身且为情所困的女子。今年端午,江映云的喜宴过后,还有杨净之与她互陪畅饮,而如今的中秋团聚夜,盛世喜宴之后,唯剩她一人,啃着十五年如一日的寂寞借酒消愁。
边走边想,没注意身前的小圆石子,一个崴脚,差点跌倒。
“小心!”一道影子接住她欲要倒地的身子。
抬起迷离的双眸,剑玥定定地注视着来人。是她看错了吧?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出任务了吗?喜宴上也没看到他,莫非是认错人了?
她伸出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冷俊容颜,“呵……真像!”
“你醉了。”司拓蹙眉,扶起她,让她重心倚在自己身上,带着她往青田别院走去。
“醉?也是,若是没醉,怎么可能会看到你。你是不存在的……”
司拓剑眉一挑,“什么叫我不存在?”枉他这阵子紧赶慢赶,只为尽早将风瑶阁迁回繁洛郡,好与她重新开始,这个女人居然无视他。
“呵……不存在……就是……我想忘掉你……当做……从没遇到你……从来没有……”剑玥低喃着吐完心底的决定,头一偏,靠在他身上酣酣而睡。
司拓轻叹一声,横抱起她,几个纵跃就将她送到了她的居所。轻轻放上床铺,替她盖上被铺,俯身攫住她沾着酒香的红唇,直至吻到她缨咛着呻吟,下腹一紧,方才松开她,“不准,不准忘掉我。”他在她耳边坚定警告。
…………
次日醒来,还未来得及想明白昨夜是如何回的家,就听院门被震天拍响。
扶着醉酒后疼痛发沉的脑袋,剑玥打开大门。
“剑玥?你生病了吗?”苏水潋看着一脸苍白、敛眉拧蹙的剑玥,惊讶地上前扶住她。
“不是。许是喝多了。”剑玥摇摇头,“夫人有事?”不曾见苏水潋来这里找过自己,即使有事也是托信芝来传信的。不是瞧不起她,而是她知道夫人太忙。
“本来想找你一起进城。你也知道,阿曜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合园’,可他手上有事要忙,耘儿这几日又去浣纱城了,想来想去,只能麻烦你了。”
“这没什么。”她本来就是侍卫。血厉让她留在“合园”,也是出于安全护卫上的考虑。虽然他与国母鲜少来这里小住。但她如今已是“合园”的侍卫,这个本职工作她丝毫没忘。即使今日这样的出门护卫从未有过。
许是如夫人所言,司徒耘不在,她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吧。
“剑玥,司拓回来了你知道吗?”一路上,只有马车的隆隆声,直至出了合园,苏水潋才出声打破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