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这裏?”皇浦甄率先出言诧异道,马上又在周围众人的偷笑中紧闭了嘴巴,对,云辰说过不要问为什么,可是这个地方,他们已经证明过行不通啊!皇浦甄四顾,向周围人求助,但是所有人都紧闭嘴巴,他们是来听命令的,不是来质疑命令的。
“男人么,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云秀回答了皇浦甄的疑问,虽然涨红了脸瓢借了云辰的原话,但是一个女人当着一群男人说这样的话,无疑很有气势,让一众男人都羞红了脸不敢再质疑。
“怎么打?”皇浦甄硬着脖子,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围点打援!”云秀轻飘飘的吐出四个字后,木棚里一片哗然,无需云秀再多说,这“围点打援”无异于画龙点睛神来之笔,他们已经热烈的讨论起细节来了。
云秀恨恨的翻了闭眼沉修的云辰一眼,两句话的问题非要拉上她来说,却也知道云辰这是在惩罚她,惩罚她偷偷给云静写信,告诉她霓裳云雪的眉毛又被烧光了……
云辰谢绝她们向云静传递任何她敢兴趣的信息,他很难相信云静不打着要看“霓裳云雪被烧光了眉毛”为借口,刚回家没多久就千里迢迢的再回到开阳关。
讨论的很激烈,大大小小讨论出了几十个可行性方案和应对意外事件的策略,因为一个计划的意见不合,皇浦甄和长孙垣由辩论到对骂,最后差点拔剑相向了,闹得整个木棚乱成一团。
云辰依旧闭眼旁观,他现在是统帅嘛,什么是统帅,统帅就是指明一个方向,定一个大概方针策略,把所有细节留给下面的人去讨论执行的那个人。
云辰没有在意他们是怎么达成一致的,甚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他从沉修中醒转过来的时候,棚子里就剩他一个了。
“定的什么计划?”宏兴抱着聚元塔跑过来问道。
“不知道!”云辰的回答让宏兴目瞪口呆,“接下来你继续敲你的木鱼,可别有买主上门了,你手里的货又不足。”云辰说着走出木棚,来到下面六道皇浦津居住的木棚中。
六道伤的并不重,只是全身大部分换了一层皮,或许手臂上缠绕的红线被剑巫的一把火烧成了灰烬的缘故,让他的心不在时刻被羁绊,忧郁的眼神中多了不少明朗的笑意,“你来寻霓裳云雪的吧,呵呵,眉毛不长出来怕是不会见你的,你说真是邪门了,剑巫干嘛老跟她们两个的眉毛过不去,难道是嫉妒她们长得太漂亮了?”六道调侃道。
“我是看你的。”云辰拉着六道说道,可以说六道打开剑巫们合围的豁口,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的本意是,让大灵儿赶去支援六道等人突围的,可以说,正是六道奋不顾身的杀开的这个豁口,替云辰赢得了更多的人心。
“放心,明天就能拔剑。”六道保证道。
云辰点头,他确实需要六道、宏兴、花红这些左膀右臂,虽然他现在是统帅,但是他只信奉一个守则,人一定要靠自己!关键时刻,他还是需要这些自己人站出来挺他。
如果说有阳光才有希望的话,那么在荷泽这个没有阳光的世界里,也就没有希望。云辰不明白花红为什么还要留在这裏,还刻意到水阳寨的外围去等他,当他顺着山坡走了一圈看到花红时,天已经飘起了小雨。
小雨中的花红仰着脸,雨水冲刷去了她脸上的妖魅,让她看起来分外的宁静。“我们那里……很少下雨。”依然是花红率先开口。
面对花红,云辰不知道怎么说,如果有另外一种选择,他情愿花红不要来找他,是的他怕跟花红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在一起,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常理出牌的男人。
云辰听霓裳说过花红的一些事情,曾经贵为焚阳极宗掌教的师傅早死,继任的掌教把前任掌教一脉视为肉中刺,一并打发来荷泽剿巫,希望她们就此枉死荷泽,但是花红却打破了这一宿命,把绝大多数同门都送出了开阳关。
“为什么,要留在荷泽?”云辰最终还是问出来了。
“因为……你在这裏!”花红依然仰着脸,在嘴角勾起一个勾魂的笑意引诱道。
“大姐,你说我哪儿好,我改还不行么?”云辰装着哀求道。
“呵呵……”花红凄然一笑,“真正的理由,会让你觉得我需要可怜,可怜这种东西,是你我都不想要的,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不问你以前的事,你也不要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通过这句话,云辰已经扑捉到了一点花红的心事,也许花红……只有留在荷泽,才能活下来吧。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现在我已经算是神宗弟子了。”云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留在这裏,就是为了杀神宗弟子,为我那些被神宗逼迫着下菏泽而枉死的师妹们报仇。”花红说着伸手照着云辰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哈哈……”雨中的两人同时大笑,她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笑,或者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她们,有着太多的含恨不如意?
这天晚上,围着聚元塔修炼的变成了八个,霓裳云雪,已经用炭笔勾勒出了眉线,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这让她们能理直气壮的抬头面对云辰了。
比较郁闷的是宏兴,看着围着聚元塔修炼的人越来越多,他第一次为兑换了聚元塔而后悔,或者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自己这是帮云辰兑换了,云辰走路说话都能揣着聚元塔修炼,宏兴不行。
第二天一早,长途跋涉后休息了一天一夜的队伍再度启程,向着罗贯的第一次下荷泽的溃败之地卷土重来。
水阳寨位于菏泽盆地东北,是菏泽三大寨子中最靠近开阳关的寨子,但是它却不是三大寨子被攻破次数最多的寨子,上一次被攻破还要追溯到五十年前,那也是水阳寨成立的百年来,仅有的被攻破的一次。
水阳寨构筑于浏阳河畔,浏阳河从西向东流经这裏,改道东南,在内测形成了一大片的回水滩,在这片回水滩上,剑巫们用万年不朽的榆木构建了一个方圆尽千米的庞大寨子,水阳寨东北两面临靠浏阳河,而西北两面则被荷泽最大的湖泊临阳湖包围着,可以说是四面临水,易守难攻。
每有阳光普照时,整个寨子都被四周水面上衍射上来的无数绚丽的水纹包裹,可谓美不胜收。
一只鹰鸽从东北方飞进水阳寨,落在寨子中央一座高达七层的木质阁楼上,水阳寨副寨主莫炯亲自揭开了鹰鸽腿上的信筏,匆匆浏览一遍后,一脸惊异的对身边的寨主也是亲哥哥莫问说道:“怎么可能?前两日还听说浑阳寨尽诛了来犯的二千剑修,怎么现在外围的寨子告急说,又有两千剑修已经明目张胆的向她们的寨子开拔而来?”
一头白发的莫问轻轻颔首,“要么,是开阳关的剑修都疯了,要么,是浑阳寨那边说了谎,两千剑修在他们那里碰了钉子,又回头来我们这裏了。”
“怕什么,上次还不是杀的她们连浏阳河都没看到,就退回去了。”莫炯信心满满的说道。
“而与此同时,西北的莫阳寨被人攻克了,初佞现在还在乌阳寨养伤,我们不怕初犯的敌人,就怕吸取教训加上有经验了吃回头草的敌人。”莫问替莫炯补充道,“告诉她们,依旧按上一次的策略,打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