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瞒父母大人,心辰一直漂泊在外,还有幸结识了一位女子,为人端庄贤淑,与静儿也是相处甚欢,他日,心辰一定一并娶进门来。”云辰说着起身,把怀里霓裳的画像双手递给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母亲。
秦氏和凑过去一起看的狄方海,一见画像中如天仙般了女子,又看了看英气逼人又不失阴柔的儿子,两口子欢喜的连连点头。
“我这次南下,就是去找她,还是那句话,五年之内,一定给你们领回来。”
“是领回来一群孙子,哈哈!”狄方海大笑着纠正道。
“好!”狄云辰满口答应下来。父母所希望的,无非就是一个盼头,狄云辰就给了她们盼头。
一家三口吃过晚饭后,又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秦氏才放儿子回房歇息。
依旧是儿时居住的那栋房间,不过已经全部翻修整理过,拆除隔墙后,房间显得更大更宽敞,房间中的摆设及其起居所用皆是名贵物品,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排书架,以及书架上的书了。
他离开汝州时,交代父亲把这些见不得光的杂书处理掉,没想到父亲一直藏着,在他回到家里后,又重新摆放在书柜里,不过现在不需要在躲躲藏藏了,他狄云辰就是大黎国的天,哪怕君王面对他,也得卑躬屈膝。
云辰此刻全无睡意,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忘记了全身心的入睡是什么滋味,他总是在半睡半醒间修炼。打开聚元塔,吞下培元丹,运转起冰寂心法后,在这样的屋子,他又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抛弃自己的亲身母亲,幼时的狄云辰,每天入睡前,都会奢望的想一遍把他遗弃在这裏的母亲,奢望着自己一觉醒来母亲会来接她。
但是明日,他就要起身前往慈渡神宗,去亲自找她了,他无法预知自己真正面对她时该如何自处,真的只是想看一眼她过得好不好么?
狄云辰摇了摇头,这一夜他心绪难平。
次日一早,狄云静抱着白猫头顶高空盘旋着凤鹤,在褪去了那身洁白的剑袍后穿了一身绿色的锦罗玉缎,精心打扮过的她成熟妩媚明艳动人,敲开了狄家大门,规规矩矩给狄方海夫妇磕头请安后,逮住了还在洗嗽的狄云辰。
“心辰哥,我父亲请你过去做客。”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水灵秋眸带着一丝忐忑望着狄云辰,狄云静知道云辰不喜欢这种迎来送往的交际应酬,可是她依然希望云辰能过去,这对她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看着有那么一点小女儿娇羞态的狄云静,狄云辰这才真实的感受到狄云静长大了,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跟屁虫了,他知道此去族长家,对他对云静意味着什么——族长也就是狄云静的父亲狄方成,大概需要他当面承诺,到底娶不娶狄云静,来到俗世,有些规矩,又是事情,都会不可避免的发生。
狄云辰擦干了手上的水,走过去轻轻握住云静那双细嫩的小手,“我说过,你希望我是那样的人,我就会成为你心中哪样的人,一辈子,我都不希望松开你的手。”
在秦氏和狄方海一脸喜色的注视下,狄云辰牵着云静,走出了狄家大门,来到了大街上。
狄家门外,一大早早已车水马龙,往日是没有这么热闹的,只是汝州的民众想要近距离的看一眼狄云辰这个“上师”,才假装成商旅行走于狄家门外,结果是她们看到了。很多人犹记得,十数年前,狄云辰就是这样,牵着一刻也不肯安生的狄云静,去上学堂,很多年后的今天,狄云辰如他的承诺那样,依然牵着云静的手,大方的漫步于大街上。
一路上,每到一处,狄云静都叽叽喳喳的向云辰述说着儿时发生在这裏的趣事,确切的说应该是她在这裏都惹过什么乱子。狄云辰保持着微笑,很认真的听,偶尔还会插上两句,逗的云静“咯咯”大笑。
狄云辰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如果不是有着太多的未了之事,他情愿牵着云静,一直在汝州的大街小巷转下去,来重拾儿时的那些记忆。但是狄云辰更清楚,从他握住剑的哪一天起,这样的生活就已经不再属于他。
狄方成一家对于狄云辰的到来早有精心的准备,一如狄方海夫妇那样,狄方成加上连夜从上京赶回来的帝师狄方成,不可避免的提到了云辰与云静的亲事,或许在他们心裏,狄云辰只有娶了狄云静,才能真正算得上是一个狄家人。
在得到狄云辰肯定的答覆后,这一家人这才放下心来,派人请来了狄方海夫妇,摆宴吃了定亲饭后,狄云辰又私下跟狄方林谈了半个时辰,把与魔宗结暗盟的事儿如实的告知了他,并让他安排大黎国皇室配合即将到来了魔宗选徒。
做完这一切后,狄云辰回家探亲之旅算是告一段落,他又带着静儿回家陪父母说了一会儿话,又吃了晚饭后,才与依依不舍的养父母告别。
七道金红从汝州升起,在傍晚的霞光中向着南方飞逝而去,于是汝州的民众知道了,大黎“上师”狄云辰,在家呆了一天一夜后,又离开了。
……
中原五域之地,慈渡神宗盘踞于东北域宁白山,神剑宗盘踞于中域五行山和五行极宗比邻而居,而宵阳神宗则在西南域,紧靠着蛮荒的秦岭之上,三大神宗各据一隅之地,成品字形盘踞于中原腹地。
神圣历170年,太平了百年的中原五域狼烟四起;东南域的玄阴宗借助澹台永俊之死,携当代掌教澹台靖罡跻身剑神之威,联合东南域的十余个太宗玄宗及东北域饱受慈渡神宗打压的洛水极宗,公开与慈渡神宗决裂,私下已经有数十次冲突,剑修界的内战在神剑宵阳两大神宗袖手旁观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