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顶阶剑魂子午阴寒潮,果如其然,有着传说中一剑九州寒的威力!”澹台新月并没有太在乎狄云辰这一剑,她在乎的是战场的局势,东南域的大军在东北域大军的猛烈攻击下,已经全线开始后退,这其中固然有慈渡神宗已经投入了全部高手的因素,而她,却还在迟疑着要不要派身边的这些剑帝加入战场去扭转战局。
“姑姑,您不用担心,只要等圊妃掌教带着五万我东南域精锐赶回来加入战场,战局将顷刻扭转,我就不信狄云辰能连续施展这样的剑技。”澹台永安似乎已经看透了姑姑在担忧什么,连忙出言安慰道。
澹台新月微微一笑,还未说话,一只鹰鸽飞到永安城头,直接落到了她的手上,看到这一幕,她身边众人微微错愕,为何这只鹰鸽不是落在信使的手上。
澹台新月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这突如其来的一只鹰鸽,当她解开鹰鸽腿上的信函看完后,脸色一片岔白:
“我凝剑宗,已经决定全盘退出这场战事,新月你好自为之!”
凝剑宗的退出,似乎完全让澹台新月丧失了对这场战役获胜的底气,在澹台新月看来,黑山前线这一战对玄阴宗晋升神宗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战役,却是在黑山大捷之后的长宁山双子峰上,那个时候,面对慈渡神宗数位剑神,光靠东南域的这点高手是填不够的,而那个时候,凝剑宗的高手突然回归,并站在她的一方,可以让她增添不少底气,但是现在……随着凝剑宗宣告退出,东南域……玄阴宗已经没有了将来。
“姑姑,姑姑……”在澹台永安连声轻唤下,澹台新月才从失神中醒转过来,她一一扫过身边的十余位东南域各宗剑帝,投以他们信任与期待,又把目光投向了战场,哪里,两方对战的大军,如同两方对冲的浪潮一般,激起一股股各色的浪潮,白色的是剑气剑芒交织而起的气浪,黑色的是人浪,还有在地上滚落的尸浪,以及尸体溅出的雪花。
“各位,不顾一切,打赢这一战,拜托了!”澹台新月前行三步至城垛边回身,向着身前的十余位东南域各宗高手微微欠身,这种姿态,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统帅的身份,而更像是一个弱女子在乞求帮助。
“大帅,此战不止关乎着玄阴宗的前程,更关乎着我整个东南域剑修宗门的荣辱,我等将竭力而……”先前怀疑狄云辰施展的是仙技的长老,此刻“为”字尚未吐出口,就被天空从后方急速划过永安城的一抹金红,以及城下信使急迫的一声“报”令声打断。
“糟糕了,尽然让一只鸽子飞进了永安城!”虹儿背上的云静,一脸的懊恼,使劲啃了啃手上烤的金黄的鹰鸽肉,回首马上又看见了呈现于战场中央,那个覆盖着厚厚冰凌的巨坑后,立刻把这茬忘的一干二净,兴奋的“呀”了一声,手中啃了一半的鹰鸽肉向下一仍,油腻腻的小手向着下方的大坑一指,“哪里!”
金红一卷,马上消失于永安城高空。
与此同时,永安城下响起了信使战战兢兢的声音:“玄阴宗柳世茹长老沥血飞报我东南域大军统帅澹台新月:数万慈渡剑修,在敌寇丁慕及数位佛门高僧带领下,避过我沿海诸多眼线,于卯时三刻在黎江入海口登陆,此刻以控制我大军回归东南域的必经之路金水桥,并向我大军后方急速推进,我部五万精锐进退维谷,不知该驰援主战场,还是该迎战后方之敌,往大帅火速定夺!”
“这怎么可能?从恶鲨群岛到黎江入海口,少说我们也布下了不下于千余眼线,怎么就能让敌人抄了后路呢!”信使一说完,立刻迎来了城墙上的一片惊诧骇然声。
澹台新月没有说话,或许知道自己这一次已经败的彻底了,她反而一脸坦然,面对众人的质疑,她只是瞟了一眼卷起华丽金红尾焰,已经飞到战场中央的凤鹤,又看了一眼,十几米外那稳稳落在城墙之上的,半只烤的金黄还冒着热气,上面有清晰的牙齿印,形似鸽子的东西。
城墙上的十几位剑帝,随着澹台新月的目光来回看了一眼都明白了,不是没有眼线给她们通风报信,而是报信的鹰鸽都变成了烤鸽子……
“不是说敌方偷袭的两万剑修都被全歼于恶鲨海峡了吗?哪里又来的数万剑修?黑山前线的慈渡剑修总共只有六万,那战场上的这些剑修又是从哪里来的?”刚刚还自信满满的澹台永安,此刻面如死灰提出了异议。
“很简单,圊妃掌教他们全歼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剑修,而是军士冒充的剑修。”澹台新月似乎已经完全看穿了狄云辰假假真真的障眼法。
“如果是假冒的,圊妃掌教,胡长老柳长老他们难道看不出来么?”澹台永安依然不死心。
“这才是狄云辰高明的地方!”澹台新月看向战场,长吐了一口气,哪怕是在如此紧要时刻,她依然仔细的向澹台永安解释道:“他先给我下套,然后算我所算,利用恶鲨峡谷的地理环境,夜色的掩护,同时派少量神宗剑修参夹其中,一旦一袭,很容易给人造成全部都是慈渡剑修的错觉,而且尸体被黑纹鲨啃的面目全非,剑器沉于海,如果不用心根本就发现不了破绽。”
“圊妃掌教,胡柳二位长老,这次真是大意了。”澹台新月最后用一种悲呛的语调,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