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极阴山是幽,太阴山是秀,那么与中域接壤的少阴山则是险。
巍峨庞大绵延数千里的少阴山远观看似连成一体,进了你才知道这座庞大的山脉,是有无数拔地而起的孤峰,或天然形成的绝壁以及穿行其间的激流组成的,这些山峰或傲然独立,或两相依附扶摇直上,或峰上有峰,直上云霄,一颗颗苍松在坚硬的岩石上屹立迎风,一只只猛兽跳跃其间。
所以少阴山路之难,仅次于秦岭那一道天然的天堑。
在少阴山中部,有一道直径大约百余米的孤峰,如同一根擎天柱般直插云霄,更绝的是,在这座山峰的顶端,在无雾少云的时候,你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一座更粗大的山峰,如同天将巨石般压在上面,就好像给这座山峰带了个帽子。
于是,这个地方就有了这样一个名字:帽儿峰!
在帽儿峰山下一条奔腾不息的山涧侧,逃来这裏的澹台新月一行二十余人魂不守舍在等待着什么,能在一天一夜之间横跨两域之地跋山涉水讨来这裏的,不消说,都是一群东南域各宗剑帝境界的修士。
“大帅,不止您作何安排要我们来这裏集合,如果不能尽快拿出定计,不如让我们就此分开各自寻个藏身之地再图后计,免得被慈渡神宗寻来一网打尽。”说这话是一个留着一瞥白须的精瘦老者,作为浑天宗的掌教,天苍一席话立刻赢得了除玄阴宗以外所有剑帝的点头认可。
如果说在场还有可以成为镇定之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就非澹台新月莫属,至从来到这裏后,在战败逃离永安城时就隐现于眼帘中的沮丧和惊悸已经不复,自信又重新回到了这位曾经执掌百万大军统帅的身上,纵然她无法感染到其他人。
一道金红在天空一划而逝,就在其他人如同惊弓之鸟般下意识的躲避时,澹台新月却屹立不动,甚至把伸出去的手玩了个兰花指,接住了如同一道阳光下的魅影般飞来的血蝠。
“我找到你了。”这就是狄云辰通过血蝠递给澹台新月的信。澹台新月看到后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在脸上隐现了与狄云辰开战之初,始终挂在脸上的那种类似冷嘲的笑意。
看完信后她直接放飞了手中的血蝠,她的目光越过一众躲在崖壁下的剑帝,看向了山林深处,眼中有莫名的泪花闪烁。
“诸位,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你们准备好了吗?”说这话的不是澹台新月,而是一个洪亮的男声,那饱满自信的声音,让这群刚刚还如惊弓之鸟的丧家之犬们,似乎瞬间让他们找到了丢失的自负与自信,纷纷起身望向了声音的来处。
山阴处,走出来一个魁梧的男人,澹台靖罡!在他的身后,空间似乎无序的波动着,下一刻,一个个人影随着澹台靖罡的足迹凭空显现,足足五十余个,隐身剑圣。
……
天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淅沥的小雨,其时,虽未见日落西山,却已到晚间。
在遥远的地方,云静依然指挥着数万神宗门人撵杀着残寇,虽然她一只手始终被云容紧紧的拽着,但这并不妨碍这个生性好动的女子用另外一只手来做点什么。
不知云静从哪里找来了一本空白的册子,被她美其名曰功勋薄,你有没有尽职尽责的去追杀敌人,你杀了多少敌人这不重要,只要你把缴获的地级以上的剑器上缴,云静一定会尽职尽责的给你画上一笔功勋,当然,你别指望她会写出多么感慨人心的褒奖,但是在姓张的还是姓刘的执事长老名下,横着竖着画两个正字她还是会的。
每画上一笔,云静就会对前来领功人如是说道:“请你放心,我心辰哥一定会认账的,你们就等着论功行赏晋升区域统领和阁老吧!”
有人信有人不信,就算不信的人也或多或少的上缴了几把剑器,万一是真的这点功绩也聊胜于无,也有人上缴了一半私藏了一半留待观望的,真正全部上缴的,只有洪常青施简施洋他们三人,在旁人看来云静的功绩薄太胡闹,但是他们三个人绝对相信云辰一定会按照这个功绩薄来论功行赏,没有如果。
“呀呀呀,施洋你又来了。”看着施洋拎着一把深紫色的剑器飞奔而来,云静欢喜的刚迈出一步,立刻就被云容拉回来两步,作为一个被人限制了人身自由的统帅,云静没有丝毫的惭愧,她接过施洋呈上的长剑,学着云辰的样子轻轻一弹剑身,有点失望道:“火属性的……”说着丢给了身后的花红。
花红接过一看,脸上隐现了一丝喜色,“天级低阶的。”说完后一点都没有想把这把剑归公的意思,直接插到了背后。
众神宗门人看到敢怒不敢言,“一群女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