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飞纵的三人已经回到了剑修的阵列,肖遥放下手里快变成一根木炭的黄坤,急忙查看伤势后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有剑伤?”
“如果他能活过来,你就会知道你想知道的,如果他活不过来,我就从这裏开始,杀光所有神剑宗人……”狄云辰铁青着一张脸,丢下两瓶霓裳和圣姑给他关键时候用来吊命的灵药,飞纵着离开。
狄云辰不想知道黄坤的死活,留在这裏等对他而言太残酷,是的,这很残酷,残酷的他刚用身体替黄坤抵挡完一波法术,紧跟着黄坤不顾本就重伤的身体,义无反顾的替他遮挡下一波法术。
狄云辰一生也有过很多好兄弟好朋友,从云城宗那时算起,师兄云金,师弟云长,再到后来的六道宏兴,罗贯洪常青陆建,可是随着他爬的越来越高,这些人虽然依然在他身边,却自卑的只能仰视他的份儿了,好不容碰上一个跟他处在同一起点的黄坤,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的臭味相投,但是不论杀白岐蛟还是现在斗罗盘闯幡阵,黄坤都证明了他是狄云辰可以依赖和信任的战友,当然,口头上不论是狄云辰还是黄坤都不会承认。
狄云辰像个疯子一样,不顾元气的耗损,一路飚飞数百里,在剑巫大阵的后方找到霓裳,什么话也不说,一把拽起她,向着来路奔回。
“难道你怕我一个人走黄泉路太孤单,准备把你的小美人送一个给我陪葬?”
狄云辰回到淮阳土城时,接近午夜,在黄坤的阁楼里,已经醒来的黄坤精神看起来不错,看着急忙回来的云辰霓裳,竟然学起了狄云辰的冷幽默。
狄云辰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阁楼的门槛上,指着黄坤对霓裳道:“给我医,不是前几天炼制了一种据说能疼死人的药没人给你做实验么,就他了,现成的。”
黄坤听的毛骨悚然,霓裳用药很猛的事儿他多少也听到过,当即挣扎着爬起来就要跑,奈何两条腿受伤太重实在不听使唤。
肖遥无奈的看着两个人,霓裳气苦的看着两个人……
第二日一早,被动了半天的剑巫改变战略,前方依然聚兵成阵在剑修和军士奋不顾身的阻挡上艰难的向着淮阳土城逼近,后方侧化整为零,分散成一个个百十人的小队,在空中力量的支援下,与带头打起了游击的剑修,展开了游击战,加上昆山兄弟,乐山老祖亲自带队参与其中,其直接后果是,剑修小队开始出现整队被灭亡的事故,而整个战场越铺越大,以前围绕龙阳谷两侧为主的战场,在随后短短十几日内,战火几乎弥漫到了西南域一般的土地上。
八月十五,中秋节。
在这深秋,依然感受不到丝毫寒意。满山的灌木叶在烟火的熏染下逐渐发黄,只是在残枝败叶间时常能看到斑斑点点的暗褐色,那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最近半个月来,我们已经耗损了差不多两万余人……”毕宁正在给狄云辰做着汇报,说着悄悄给狄云辰做了个手势,让狄云辰知道属于自己的嫡系也伤亡了五千。
毕宁接着道:“最主要的是,我们这边没有与对方法神向抗衡的人物。”毕宁说着幽怨的忘了一眼靠在云容肩上瞌睡的云静,斑铭倒是跟着他们来到了这裏,但是人家是云静的专职保镖,别的地方出现法神,人家根本就不搭理。
这些狄云辰多少都意料到了这一点,对方三个法神带队,一出手绝对的一灭一个剑修队伍,更主要的是,战场越铺越大,剑巫们可以依仗空中的力量来调度指挥,他们剑修不行,什么?你说有鹰鸽?鹰鸽也是鸟儿,一个鞭炮就能把鸟儿惊吓走,更别说如打雷般响彻的法术轰鸣了,鹰鸽在这裏几乎指望不上。
“罗贯那边,我们三天来收到了第一封信,据说丁幕不小心撞上了昆山老二,他跟一个灰衣联手还是落败,幸好捡回了一条命,我们这边霍庆忠也负了伤,短时间指望不上了,蒋坤……”后面的毕宁已经不必要说了,蒋坤还是狄云辰上午刚从乐山老祖的法术下拖出来的。
“我们是不是暂时避一避,菏泽的剑巫屯聚在开阳关口,很明显是在等待蛮荒支援而来的剑巫一起挺进来对付我们。”这种伤亡,毕宁感觉承受不起了,要知道这是狄云辰目前全部家当,假如都在这裏玩玩了,以后拿什么来对付慈渡老君。
是啊,狄云辰也感到非常棘手,在法神与剑帝这不可逾越的鸿沟面前,他几乎无法可想,听毕宁的战时收缩退一退固然能保全实力,但是狄云辰跟剑巫耗在这裏的真实目的,本来就不是跟剑巫拼命,而是,他要给剑巫一种自己要拼命的错觉,而督促迪勒在蛮荒尽可能多的召集一些剑巫来支援,这样迪勒在蛮荒才能呆的够久,从而获取据说红发婆婆用法阵禁制保管的天鸿极阴水的可能也增大了一份。
狄云辰看了看身后不远,一直偷偷向着他请命想要上一线的董老花间一行,又看了看亲自上战场下来一身烟火半边脸都被烧焦了的澹台永安,还有前一段时间大发神威的宏兴宏笙与花红花情组合,此刻也是人人受伤而不得不退下来修养,最终他却冷静道:“原定计划,不变。”
“姑姑……哪怕牺牲到我狄云辰一无所有,我也要促使你化石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