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洞口,等您姑姑……”
云辰上来了,把守大门的桂千月却捧的一套簇新的服饰下到了密室中,对石像天蓝说道:“前辈,我翻阅过百年前的资料;得知百年前你们万锦宗的女子大多穿宫装,这是我特意请上京的名师按您的身材尺寸裁剪的,希望您喜欢。”
为了石像天蓝,这裏每一个都尽力为她做到最后,这使得在这裏虚度了百年时光,对这裏厌恶至极的天蓝,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要把这裏当家的感觉。
……
时间无声的流逝,就连一向沉稳的狄云辰,在这样的一天,也紧张的在落凤殿里来回的度步,从未停止过的修炼,也第一次停了下来,骤然间,他忽然发现,石像天蓝,才是他狄云辰心中最重要的一个存在,甚至超越了母亲。
……
日以西斜,就在狄云辰忍不住想要掀开木板一探情况时,下面传来了一阵吵杂声。
“小丫头片子。”这是云静的声音。
然后是一整鸡飞狗跳。
“哎呦……你本来看起来就比我小嘛,还骗人家喊你姑姑这么多年……”
然后是偷笑声和追撵的脚步声,以及云静的求饶声。云辰再也顾不得诸多顾忌,直接掀开木板跳了下去,只见霓裳云秀圣姑靠墙站着,一脸的窘迫憋着笑,无法无天的云静则被一个妙龄的宫装女子拎在手里打屁股,连连求饶。
于是云辰发自本能的看着宫装女子不知不觉话就已经出了口:“怎么没看见姑姑,还有,你又是谁?”
“看吧看吧,我心辰哥就说你不像当姑姑的人。”云静如此一争辩,云辰也终于知道了天蓝姑姑在哪里,而宫装女子也停止了教训云静。
两双相互凝视的眼睛,像是穿越了百世的轮回,汇聚着千百年的祈愿,紧紧纠缠在一起。
“辰儿……”拎着云静的手突然松开,让迫不及防等着看云辰笑话的云静,迫不及防跌了一头包,看着云辰那是深邃深寒饱满沧桑的眼睛,几乎亲历着云辰每一步成长的天蓝,情不自禁的向着云辰伸出了手,百年前,她因为相信了一个男人,弄的自己百年孤寂,心沉如石,形如鬼泣,百年后,她信任了一个男孩儿,只为她化石为人而痴痴不倦,终如愿……
她的声音不再如鬼泣般尖锐,带着一种如霓裳歌声那般诱人的魅惑,轻易勾起了云辰压抑于心底的心声,他收起了脸上那一瞬的疑惑,久久凝视着面前的天蓝……
及地的宫装长裙以纯白为底,上面用金线勾勒出一片片山水烟云,纯金色的束腰将她曼妙身材勾勒的纤毫毕现,那有着完美弧度的臀部,及其以惊心动魄的弧度隆起的胸,似乎时刻在勾起男人的原始欲望,高耸的肩领上面用浅浅的金线勾勒出几朵象征富贵的芙蓉,将她如凝脂般洁白细嫩的标志鹅蛋脸遮住一半,高贵与神秘并存;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珍珠般的眸开阖间瞬逝殊璃,小巧闪烁珠光的鼻子下哪一张樱桃小嘴不点朱红而艳,一头秀发高高盘起,轻挽住一个白玉蓝月叉,让那洁白似晶莹剔透的额头璀璨生辉。
仿佛兮,如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在场的五个女人都是美的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辈,但是跟眼前,在百年前就是天剑大陆第一美人的万锦天蓝一比之下,无论气质还是姿色,都相形见拙。
她莲步轻移,眼中烟波流转,还未合上的小嘴再吐气如兰,动情道:“辰儿……”
云辰终于反应过来,脸上多少带着一丝尴尬,手下却不慢,伸手叫过撅着嘴不服气看着比自己还漂亮的天蓝的云静,以及身后霓裳云秀,口中换着:“姑姑……”欲倒头行礼,只是一层无形的气场托住了他与霓裳云秀,怎么也跪不下去,倒是最不情愿下跪的云静一不小心跪下去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天蓝是故意在惩治云静,她在孤独中随岁月流逝了百年,然身如当年,心似小儿女,云辰顿时觉得不妙。
那是谁,开启了闹鬼的院门,轻轻拂去了她身上沉积百年的尘埃……那是谁,在暮晚中用瘦弱的身体扛着她,来享受那稍瞬即逝的一米阳光,那是谁……一心二用,边修炼心法边陪着她述说着,述说着那些重复了很多次的话题,纵然只是他在说,她却从未听厌……
那又是谁……近乎在自虐与磨难中艰难成长,不惜背上刻薄阴沉的骂名,不惜牺牲数万本不用牺牲的性命,来换取她化石为人的契机……
是的,他就在眼前,因为历经太多的磨难,因为昧着良心做了太多小人行径,眼中才有了这么多的忧伤与沧桑。
“以后,有我!”天蓝伸手拂过云辰消瘦的脸颊,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将那只还隐现丝丝毒气的右手,放在云辰固化了经脉的左手上,这一刻,天蓝明媚的脸上隐现一丝红晕,空着的左手轻轻一弹,一颗青色的光球在密室的顶部轰然炸响……
“以后,有我!”在轰然的炸响声中,天蓝的承诺似乎比雷声还要响彻在云辰的耳边,她旋转着带着云辰从木乙青光雷炸散的洞口一飞而起,身上青色的流光与护体元气一闪,已经带着云辰纵出了落凤殿。
“哈哈哈……”
“哈哈哈……”
终出牢笼,重获自由身的万锦天蓝,尽情宣泄着心中淤积了百年不见天日的孤独,在青山绿水间,纵情的翩飞着,放情的大笑着……
谁又能懂她笑声中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