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皇宫里不会有特别多的七境修行者。七境这种宗师存在太多,对于皇宫里帝王的安危也是种很大的威胁。然而皇宫里的七境修行者和七境以下的修行者也不会太少,甚至有很多修行者一生都在皇宫里修行,明明修行境界极高,然而外界却根本不知道其存在。以各朝各代的经验而言,一定数量的修行者便足以抵御外敌的刺杀,拖延足够的时间,以让大军到来。东胡这座依山而建的皇宫里,便是依照着各朝各代的经验,一支名为“密宗”的修行宗门的修行者,一生都能够得到仅次于帝王的优厚礼遇,得到东胡能够给予的任何修行所需,而他们存在的价值,便是守护皇宫的安危,便是刺杀东胡境内叛乱军的领袖。整个东胡,从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竟然有一名修行者能够毫无掩饰,直接从皇宫主道极其直接的一直杀入皇宫,杀到皇帝面前,然后直接将皇帝敲死,再离开这个皇宫。“那是来自神山的那名苦修者。”一名身穿深紫色僧袍,头戴金冠的僧侣看着那名手持木杖离开的老僧,震惊到难以复加的地步。他在最后的时刻赶到,甚至这个皇宫里绝大多数修行者都无法感c,知到他什么时候到来。然而看到这名老僧手中递出的木杖,他便知道自己也不可能挡得住这名老僧。“他就是传说中我宗的那名师伯。”在这名僧侣出声之时,一名衣衫褴褛的苦修者也到了他的身侧,看着那名老僧的背影,缓缓的点头,接着却是认真的单掌竖起,对着那名老僧极为尊敬的躬身行了一礼,同时接着说道:“他昔日去长陵时,修为境界便已经让人难以揣度,然而也没有如此可怕,我原以为他受重创而回,将在神山终老,却没有想到他反而修为大进。”“法王!”“大日轮法王。”“阿难罗法王。”当这名僧侣和苦修者相继显身,皇宫里响起了许多敬畏的声音,绝大多数人跪伏在地,以示虔诚。当东胡帝王死去,这名僧侣和苦修者便成了这个皇宫里位置最高的人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头戴金冠的僧侣看着那名老僧的消失处,嘴唇微微颤抖。“不需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关键只在于他做到了。”衣衫褴褛的苦修者叹息了一声,“他毕竟也未到八境,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敌国,但他能够直接做到这样的事情,只在于他有绝对的信心,和在于我们东胡有无数肯为东胡而死的修行者,却没有多少愿意为耶律真应而死的修行者。”头戴金冠的僧侣想到最后时刻自己的停止出手,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这名苦修者,“阿难罗,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做?”苦修者毫无迟疑的道:“他说我们要和乌氏交好,我们便和乌氏交好。”头戴金冠的僧侣想了想,道:“耶律苍狼在乌氏贵为大将军,让他回来。”苦修者点了点头,道:“好。”头戴金冠的僧侣面容微松。他看着山道上遍布的尸体,鲜血淋漓,眼中充满不忍,但是他同时却又叹了口气,在心中也越发对那名老僧敬服,他承认的确为了达成这样的目的,如此直接的手段,反而死的人最少。当这名僧侣和苦修者的意见达成统一,如释重负的看向那名老僧消失处时,丁宁坐在乌氏国皇太后的大帐里,看着朵朵如重铅般砸地有声的风雪。“如果没有意外,东胡将很快和乌氏结盟。”他对着身后坐在厚毛毯上的老妇人缓缓说道,“限制乌氏最大的,只是军粮和符器。”老妇人微微一怔,苦笑了起来,道:“想必先生已经发现近日来已经在限制口粮。”“不需要再节粮了。”丁宁摇了摇头,道:“节粮节掉的是士气和胜利的信心,尤其在这场大战死了很多人,又远道迁徙至此之后。到雪融之后,军粮和符器便不是问题。”“先生是说东胡?”老妇人有些不理解。即便东胡的局势能够全安先前所想,然而东胡军粮本身也不富足,更为关键的是,丁宁还提及符器。乌氏除了一些天铁陨铁之外,极少制造符器的矿藏出产,东胡也是如此,即便是在先前的战事之中得到了一些秦军的符器,大多也是在撤退途中便已经丢弃。凭借战争自然不可能得到足够的符器装备军队,而正常的手段,除了矿藏之外,还必须有符器的制造法,还必须有懂得制造符器的修行者和工匠。“至今冬过去,明年春雪融之后,楚会开放和你们和东胡的边贸。”丁宁看着这名老妇人,平静的说道。老妇人陷入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震惊里。她甚至一时震惊得难以说得出话来。“大多数军粮不会从东胡来,但会无偿运送至乌氏。”丁宁看着震惊难言的她,接着说道:“楚会提供一些制造符器的矿藏,还有匠师。”老妇人终于凝了凝神,沉思了片刻,道:“只是楚之时局并不稳,如此大张旗鼓,恐怕就连那赵妃都难以控制”丁宁又摇了摇头,道:“楚不会无条件付出,提供这些东西的钱财,会来自于秦。”老妇人又呆了呆,下意识道:“巴山剑场?”丁宁看了她一眼,道:“不只巴山剑场。”老妇人能够在乌氏将权势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自然不是一般人,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便彻底想明白,道:“旧权贵。”丁宁没有再说话。没有否认便代表着默认。昔日长陵的旧权贵是真正的掌权者,掌握着惊人的财富,时至今日,长陵所有的旧权贵都已经没落,即便是那名被世间成为夜枭的强者,也只是见不得光的枭雄。只是当年那些庞大的旧权贵门阀纷纷灭亡时,其中大部分的财富去向,却依旧是个谜题。在所有的旧权贵门阀之中,财富公认最巨的,便是两家,吕家和公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