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爵士的棺材板(1 / 2)

第6章 爵士的棺材板

晁江道,“案发后,我派小景几人绕远路到对岸,攀到龙王庙旁的山壁上,向下窥探过。小景,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景程道,“当时我们攀上崖壁,生怕那东西就藏在崖下,不敢下到庙里,只躲在高处打望。

那龙王庙就建在两崖壁中间的半亩大的一块青石上,青石上长满湿苔藓,通过屋顶的气窗,并没看到那东西的身影……”

“嗷!”

河面忽然传来巨大的啸声,仿佛象鸣。

紧接着,河心掀起一道一米高的水墙,水墙快速朝这边驰来,飚若箭矢。

“不好,被那妖孽发现了。”

晁江双腿打颤。

段阔海不退反进,冲上祭台,冷峻地盯着那道水墙。

岂料,那水墙忽然调转头,转瞬消失不见。

“好快!”

许舒眼睛一亮。

“又是那帮绿皮狗……”

“跟他们拼了,不让咱活,谁都别活……”

无数火把在村口聚成火蛇,快速朝这边游来。

“不好,几位长官,你们先撤,我和小景殿后。”

晁江急声催促,已取出配枪在手。

段阔海沉声喝道,“小秦,你带小许先走。”

许舒正要撤走,秦冰取下背包打开。

就在这时,身后的山坡,也有火把大军朝这边游来,前后合围,哪里还走得了?

夜风凛凛,呼啸四起,数百火把照得夜空恍如白昼。

一个五十来岁的国字脸分开众人走了出来,正是下河村村长杨顺国。

“老杨,伱要干什么?暴力抗法,你可知道后果?”

晁江厉声喝道。

扑通一下,杨顺国跪倒在地,“晁室长,好话赖话,我都说尽了。求求你发发慈悲……”

晁江被杨顺国的新花样弄了个措手不及,死活将他扶起,“老杨,生人活祭,犯的是国法,岂是我要为难你们?”

杨顺国站起身,眼神变得狠戾,“晁室长,人都活不下去了,谁还怕什么法。我只知道一点,谁不让咱下河村几千口子活命,咱们就以死相拼。”

“以死相拼……”

上千青壮吼啸如云,一个个火把如魔狂舞。

砰,砰,

晁江鸣枪示警,稀疏的枪声根本压不住上千人吼啸。

上千村民热血上涌,包围圈逐渐缩小,眼见局面就要失控,一道清丽的身影越过许舒朝前行去。

幽幽月华下,她道袍飘飘,拂尘如雪,风姿绰约,宛若玉真临凡。

但见她轻扬素手,两道黄符洒出,绕着她周身旋舞,她轻甩拂尘,一道气旋生出,脚下的灰尘、衰草,纷纷荡开,连带着四周的火把也被吹得明明灭灭。

又听她朗声吟道,“华表千年一鹤归,凝丹为顶雪为衣。星星仙语人听尽,却向五云翻翅飞。”

乡野村民哪里见过这等神仙玉人,当即就有人跪地叩头,拜起神仙。

杨顺国傻眼了,本来不管晁江说什么,他也要驳回的。

但这女神仙的出场,实在太挑战他的认知极限了,一下子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晁室长,反正话我已经说尽了,您看着办。”

丢下这句话,杨顺国带着数百村民撤走。

“您,您是秦长官吧?”

望着那神仙玉人,景程结结巴巴问道。

“是我。”

女神仙微微一笑。

景程瘦脸通红,满眼仰慕。

“若不是秦长官,今日还真不好收场。”

晁江一脸庆幸。

“小许,你怎么看?。”

段阔海看向许舒。

小许早看傻了。

段阔海拍着许舒肩膀,笑道,“不过一个戏法,看把你吓的。”

许舒心里有谱,戏法和魔法,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镇定心神,道,“适才那东西鸣叫,显然是在通知下河。

我们的到来,一定会引起那东西的不安,他必定还要借下河村村民的势,来赶我们。”

段阔海点点头,“我也这么看,晁室长,你先回去,明天一早,带上治安室的全部力量,到此集结。”

晁江领命离开。

段阔海,秦冰,许舒返回停摩托车的小岗,三人在岗下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架起篝火,分食饼干充饥。

吃完,秦冰裹着一张毛毯在篝火边睡了。

朗月当空,河风凛冽,许舒抱着腿烤火,忍不住道,“段哥,您和秦老师,到底是哪个部门的。”

段阔海笑道,“知道多了,对你不是好事。今天的事你就当一段奇妙的经历,过去了,就赶紧忘掉,赶紧睡吧。”

说着,段阔海将最后一张毛毯扔给许舒,又往篝火里添了柴,席地而睡。

许舒碰了钉子,却越发好奇,到底折腾一天了,想着想着,他也沉沉睡去。

“滚!”

秦冰翻身坐起,星眸赤红。

许舒和段阔海翻身坐起。

天已大亮,铅云低垂,悲风呼号,沧浪涌起。

“可是妖梦入怀?”

段阔海问。

“你也是?”

秦冰惊道。

段阔海点头,“那孽畜在梦里威胁让我们离开,想不到祂竟有托梦奇术。”

许舒惊道,“原来是用托梦的手段,和下河村沟通。”

“必是如此。”

秦冰取出发带,将如瀑墨发扎起。

段阔海皱眉,“力大身强,智慧出众,还有托梦邪术,麻烦了。”

许舒沉声道,“为何那妖孽不托梦给我?瞧不起我?”

“别这样想,也许是你与众不同呢。”

段阔海拍拍许舒肩膀,朝河岸走去。

三人取河水简单洗漱一把,晁江率领景程在内的六名治安官骑着自行车赶到,其中三人佩了枪支。

晁江给三人带了早餐,香气扑鼻的葱肉大包和热气腾腾的大米粥入腹,一夜的寒气驱尽。

众人正说着话,忽听鞭炮炸响。

村口,一条蜿蜒的队伍如长蛇探出一个头来,领头的正是杨顺国,他头上戴着黄纸扎成的鹿角,肩上披着蓑衣。

他身后一溜男性村民皆作此打扮,两队把人头上高举匾额,匾额上尽是赞颂河龙王的美词。

在队伍的侧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戴着高高的白色帽子,手里持着一杆白幡,如吼秦腔一般地唱着,“天地开张,日吉时良,黄吉开张运,祭龙大吉昌;日出东方一片红,献上仙童祭神龙……”

队伍中央一米高的铁笼里,两个身着红衣的孩童安静地坐着,手里拿着个大白馒头,一边吃着,一边用懵懂的眼神好奇地打量四周。

“造孽!”

秦冰眼圈泛红。

“上车!”

段阔海怒吼一声,“小许,你来开,我不喊停,你就拉完油门,往前冲。”

“好嘞!”

许舒跨上车来,一脚踹响边三轮,段阔海一个弹身,跳进挎斗。

亢亢亢,边三轮冲下岗去。

“跟上,跟上,苏老大交代过了,这两位若是有失,咱们都得扒了这身皮,回家哄孩子去。”

晁江取出配枪,顶上枪膛,怒吼着说道。

景程惊声道,“县里的苏社长?他也惊动了?”

“除了他,还能是谁。”

几名治安官悚然,急急跟上。

边三轮冲到三百米开外,献祭队伍停了下来,杨顺国一挥手,数十青壮手持儿臂粗的木棒,顶在队伍最前列。

在他们身后还有数百青壮,持拿农具,严阵以待。

“这是我们的私事,还请长官们不要干涉,龙王一怒,玉石俱焚……”

杨顺国高声喊道。

没有人回应他,边三轮也不减速,迎着献祭队伍撞去。

“刹车!”

边三轮冲到三十米外,段阔海高喝一声,从挎斗上高高跃起,如一只大鸟,滑翔着冲进了木棒阵中。

许舒一个急刹,背后传来惊人的弹力。

秦冰玉面飞红,玉指探向许舒腰间,许舒立时龇牙咧嘴。

十几个村汉一拥而上,将边三轮死死围住,啪,啪,啪,不远处枪声大作,晁江等人赶到。

“不管车上的,拦住那个会飞的。”

杨顺国高喊。

却见段阔海如大鸟一般,踩在一众乡农的肩头,在人群中跳来跃去,每一次跨出,都在两米开外。

“爵士的棺材板啊。”

许舒眉飞色舞。

只见段阔海飞身而下,猛龙过江般扑到铁笼前,抢过一把扫帚,指东打西,数十青壮,转瞬被他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