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雨心中不得不承认龙门老人的话很有些道理,但是还是止不住道:“师傅,你放心,任飘萍决计不会把你我的身份暴漏出去的!”
龙门老人摇头,走至门口,道:“那么李长风呢?常四娘呢?”
常小雨道:“拜金教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现在应当是自顾不暇!”
龙门老人不语,人已是走出后堂,黑漆漆的门已是重重地把他和常小雨隔开,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天一赌坊的后院规模显然不小,因为龙门老人出得后堂走进后院至少已经走了五十步,两旁的厢房一字排开还未走完,两旁加起来少说也有十五六间,现在龙门老人的眼帘之内已是映入一片金达莱花,而金达莱花中站着一个俏丽女子的背影,粉色衣衫淡紫罗裙在这秋高气爽的风中随风而动。
龙门老人爽朗和蔼的笑声已是响起,那女子回头,笑面桃花,丹唇外朗,嫣然一笑,道:“师傅早!”
龙门老人点头道:“你跑到为师这裏来,不怕被你外公知道?”
美貌女子正是欧阳紫,于前天夜里被常四娘的《太虚神功》重伤后在落雁门的左右护法和李冰玉、花无叶的保护下回到客栈昏睡了几乎是两夜一天,醒来后但觉伤势无甚大碍,听守在门口的左右护法说前天夜里一个黑衣人救了他以及任飘萍对自己的伤势极度关心,欣喜之余,再问及她昏睡期间所发生的事,左右护法俱是摇头道不知。暗自思忖了半晌的欧阳紫再也是按捺不住,决定去天一赌坊找常小雨问个清楚。不料到了天一赌坊后,却是被告知常小雨正在后堂和师傅有钥匙商谈不能打扰,这才又来到了后院。
早已习惯了师父和常小雨背着自己的商谈要事,欧阳紫道:“师傅,你说什么?我外公来了,”却是不等龙门老人回答又问道:“师傅,你们的要事商量完了吧!师兄人呢?”
龙门老人心中冷笑,暗道:不想我这两个得意门生俱是深深关心爱护着任飘萍,同时右眼皮又是一跳,心中凛冽道:莫不是大业要毁于任飘萍这个后生之手,脸上依旧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朗声笑道:“你呀!听小雨说你受了重伤,可是好了些!”
欧阳紫笑道:“多谢师父挂念,现在已经没事了,”这时看见常小雨恰好走进后院,挥动着右手娇声道:“师兄,走快些,我有事问你啊!”
常小雨见欧阳紫好像伤势已是无甚打紧,遂道:“什么事啊?”说话时已是至龙门老人身后,躬身低头道:“师傅!”
欧阳紫当着龙门老人的面自是不好问任飘萍的事,是以暗暗给常小雨挤着眼又是向外边努努嘴,常小雨低着头的眼皮上挑,一瞥之下会意之极,坏笑。龙门老人自是暗暗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笑道:“看来你们师兄妹之间还有秘密,算了,为师还有事要办,你们聊吧!”脸红的欧阳紫和依旧低着头的常小雨俱是不语,背着双手转身走了五步的龙门老人忽然一停,回头道:“是你师兄把你的命从常四娘的手中抢回来的,要知恩图报啊!”
欧阳紫当下裣衽一礼,道:“谢过师兄!”
常小雨憨憨一笑道:“干什么干什么呀,分内事吧!还用得着谢吗?!”二人又是同时看向后堂门口,龙门老人的身影已是快速消失。
常小雨这才把这一阵发生的事说给了欧阳紫听,只是隐过自己和龙门老人的真实身份那一段。
欧阳紫听完后一双妙目紧紧地瞪着常小雨,道:“这么说,你离去时岸上那么多的清兵他岂不是很危险?”
常小雨脸色沉重,缓缓自欧阳紫的身边走过,欧阳紫许是太过担心任飘萍,没有注意到常小雨的脚步竟是比平日沉重得多,正待开口质问,满目郁郁葱葱金达莱的常小雨道:“我知道!”
欧阳紫转身望着常小雨的背影,惊道:“你知道你居然无动于衷!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常小雨低头一叹,道:“有很多事情你不懂,人生总是有太多太多的无奈!”
欧阳紫顿时想到适才龙门老人和常小雨的商谈要事,惨然一笑,道:“我当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和师傅不总是一直把我当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