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自城墙上面传来一声厉喝:“呔!来者何人,姓甚名甚,如实道来!”
任飘萍这才有一点清醒,但见火光通明中的山海关城墙足有十多米之高,墙体高大结实,气势宏伟,当下道:“在下要去关外贩一些貂皮人参鹿茸,再运回关内卖了赚点营生钱,时间要紧啊!还望军爷放在下过去!”
不料城墙之上一阵阴笑,接着一个不是很大却是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道:“天荒地老柳飞絮,咫尺天涯任飘萍,怎么,什么时候改行了?”
任飘萍苦笑,道:“阁下有心人,看来是专程等任某人的吧!不如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你我二人剪烛夜谈,何如?”
但见火把照耀之下,一身高九尺颇为消瘦之人,头戴斗笠身着大红氅袍,缓缓走走向城墙边,两旁清兵皆是纷纷避让,其后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总兵,扯着破锣嗓子喊道:“那个什么咫尺天涯,你算是哪根葱,敢和叶大人称兄道……”
那叶大人举右手,总兵大人立时噤若寒蝉,但见叶大人双手撑在城垛之上,冷冷道:“任少侠咫尺天涯轻功举世无双独步天下,何须放吊桥开城门!”
任飘萍展颜一笑,道:“这冰天雪地的,让大伙挨着冻等着看热闹,真是惭愧!”‘愧’自声落,任飘萍身形扶摇直上,一若那寒夜中受惊的燕子,噌的一声便是斜向城墙掠去,距城墙尚有五六米之距时,那叶大人突然挥手,自城墙之上黑暗处闪电般陡现十多名弓箭手,突现,搭弓射箭,个个竟是百发百中千里挑一的射箭好手,箭雨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射向任飘萍全身四处。
只是任飘萍像是那燕子飞至最高点,力尽,嗖的一声又向下疾落而去,却像是早就计算好了似的,恰好避过这阵箭雨。一干弓箭手和清兵俱是咦了一声,探头向城墙下望去,但见早已冻成冰的护城河上哪里有半个人影,纷纷奇道:“不见人啊?”“嘿!跑哪儿去了?”“……”
宽十多米的城墙之上足以十人同行五马并骑,所有的人都在向城墙外的护城河望去,只有叶大人背向而立。叶大人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只手大不咧咧领着酒壶一张嘴在淡笑的任飘萍,脊背有些凉意,道:“咫尺天涯,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手燕子三抄水使得炉火纯青,难怪老夫那徒弟一个劲地夸你!”
众清兵闻声愕然转身,嘘声一片,任飘萍看不见斗笠之下叶大人的脸,却是可以看见寒风中猎猎作响的大红氅袍下他的右手,那只不是人手的手,手中一把刀,一把朴刀,一把和一高峰手中一模一样的朴刀。
任飘萍笑道:“哦,一高峰?”
叶大人不作答,手中朴刀直直指向空中,道:“这山海关怎么样?”
任飘萍道:“山海关,北高山险赫,渤海涛涛,地势险要,又有万里长城把山、海、关连成一体,如虎踞龙盘,控制海陆咽喉,自是一个好地方!”
叶大人笑声忽然如雷,道:“好!君子有成人之美,老夫诀不辜负任少侠!请!”
请字声落,但见大红氅裹着一团刀光自地上窜起,像一道风火轮急速向任飘萍滚杀而去,任飘萍本就是一谨慎之人,是以早有防备,只是任飘萍从未见过这种刀法,况且他心中还记挂着那只手,是以任飘萍退,一退就是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