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任飘萍等人早有准备,纷纷躲避,不敢硬接小野一郎这天下独一无二的掌刀。小野一郎的掌刀乱砍一气,失去武功方逃至门口的冷秋雨后背正中一刀,整个身体被一劈为二,死于当场。血四溅,两扇门在瞬间犹如刷了一层血漆。
任飘萍三人一面躲一面向门口靠近,却是屡屡被阻挡。任飘萍心知小野一郎的人就是刀,刀就是他的人,若是想破他的刀便要杀了他的人,可是任飘萍发现自己除了使用春梦了无痕几乎不可能战胜对方。
思忖间,唐灵一声尖叫,堪堪躲过小野一郎的一刀,任飘萍见状,心惊,当即一声大喝,用的正是少林寺的狮子吼,那小野一郎一愣,任飘萍身形疾展,射向小野一郎,同时十指翻飞,十道剑气直奔小野一郎的刀掌。
此刻小野一郎神志恢复,眼中任飘萍十指剑气激射而至,怒从心起,掌刀动,五指于虚空弯曲旋转舞动,但见那掌刀击出五道有形有质刀气,竟是于空中旋转弯曲斩向十指剑气。叮叮的声音不绝于耳,十指剑气俱是被小野一郎的掌刀拦截化为无形。
而任飘萍此时身形已近小野一郎三尺之处,小野一郎笑道:“你这个罪人,主会原谅你的!”掌刀再扬便是要劈向任飘萍。任飘萍心惊,咫尺天涯疾展,惊鸿一瞥已是到了小野一郎的身后,不料小野一郎只是手腕轻转朝向背后,五道刀气便是朝任飘萍的胸前刺去,任飘萍大骇,身形顿起,平行地面从小野一郎头顶飞掠而过,小野一郎手掌翻,竖起,一道凌厉之极的刀气切向任飘萍的后腰。
就在这时,燕无双的琴声扬起,一曲无欲无求的《高山流水》便在燕无双的十指间流淌,一如泉水叮咚流进小野一郎的心中。小野一郎顿觉杀伐之念直去九霄云外,代而替之为恬静淡然,掌刀收,心中涌起平静祥和,似是寒冷的空气中蠕动着春的气息。
且说任飘萍耳闻后背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心中寒意直掠双鬓丝丝发须,双脚互蹬交替循环,身形急转宛若一阵龙卷风飘过三尺,落地却见小野一郎正如醉如痴倾听燕无双的琴声,不禁愕然,暗道:一个可以将刀练到如此境界的人意志当是坚如铁石,怎么会为一阵琴声轻而易举击碎呢?
燕无双此刻盘膝而坐,双手抚琴,笑意盎然,手中的那古琴仿若是婴儿般任凭她在逗笑,而额头沁出的星星点点汗珠落在任飘萍的眼底,任飘萍这才知道她心中此刻当时千军万马而过,紧张之极。
燕无双一曲《高山流水》终,小野一郎望尽眼前,长叹一声,道:“听君一曲,恍若隔世,老夫一生浸淫刀道,不成想最后竟然为刀驾驭驱使,成为刀奴,魔念丛生,”复又一叹,道:“道魔本存于一念之间,却是天地之别。”
燕无双甜甜一笑,递眼瞥向任飘萍,似是一眨眼那喜爱之情便要溢出眼眶,口中道:“前辈见笑,晚辈只是见前辈杀气太盛,想必是执念太重,这才想起这首曲子……”说道这裏,但见任飘萍满眼赞许之色看向自己,喜悦羞涩一股脑儿缠住自己的舌头,说不出话来。
唐灵此刻但见任飘萍和燕无双这般模样,心道:也许任大哥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只是因为父亲临终的嘱托才……想到这裏,无忧无虑的脸上陡然多出一丝伤感。
这时小野一郎道:“罢罢罢!老夫从此不过问江湖中事,一心做个传教士,为主分担些操劳吧!”说罢,转身走到那屏风前,左手拿下一把东洋刀,竟是直向自己右手掌刀砍去。任飘萍三人同时大惊,道:“前辈!”
可是另有一个声音比任飘萍三人的那声前辈早到:“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