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正建倒,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时,一迟远和燕霸天等人分别同时从镇北堡的南、北门入。而群雄之间凭空忽然多了三忍者,云中歌、唐直、唐飞等人正待出手,任飘萍喝止道:“放了他们!”三名忍者纵身跃至镇北将军府屋顶,抬着田中正建的尸体正要离去,任飘萍道:“画!”三名忍者不言不语,留下画面无表情漠然离去。
燕霸天等人近前,却是不见了那邱不离和欧阳紫,群雄但见九大高手排名最末同时以贪财而出名谷海峰也身在其中,俱是摇头叹息。燕无双见燕霸天眼中根本就没有看见自己,对那份仅有的名义上的亲情心凉得死心塌地。
燕霸天见田中正建尸体自身边而过,狂笑道:“师傅啊,你终于死了,徒儿没有来得及为你送终啊!”复又道:“任飘萍,本座要为师父报仇!”
众人只觉燕霸天是个疯子,任飘萍闻言不禁想起欧阳尚晴,那个处心积虑要置任飘萍于死地却决不让任飘萍死于他人之手的欧阳尚晴,也许在某一种程度上燕霸天和欧阳尚晴是同一类人,淡然应道:“悉听尊便!”燕霸天不想任飘萍竟是如此回答,道:“算了,师傅都死在你手上了,我这做徒弟的还是不要逞强了!”
众人无语,不想燕霸天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任飘萍这时道:“二公子,不知你可曾听说过‘菩提玉露丸’?”燕霸天闻之诡笑道:“任兄,你是聪明人,纵使本座有菩提玉露丸也不会给你的!”任飘萍闻言,闭眼,身形暴动,咫尺天涯在瞬间展开,自上而下扑击燕霸天。然而令任飘萍暗自吃惊的是燕霸天居然也学会了隐身术,因为燕霸天的身形此刻已是消失在空气中。突然失去了攻击目标的任飘萍面前站着谷海峰,谷海峰出手。
现在,任飘萍的眼前一张银光熠熠的网旋转着铺天盖地罩下,任飘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网,因为这张网非但以天蚕之丝制成,而且每个网结之上系有一把精钢短刀,任飘萍冷笑,弑天剑荡起,同时道:“人为财死!”弑天剑紫色剑芒暴起,网破,剑气直斩谷海峰右臂,谷海峰右臂落地。网破臂落的同时,数百精钢短刀激射。数百把锋利的短刀落在任飘萍的身上发出叮叮的声音后纷纷落地,众人俱是大惊,谷海峰抱着断臂愕然道:“任飘萍,你竟然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任飘萍也是暗自吃惊,孰不知当时在洛阳雅静阁之前任飘萍腿部中赵宏云射来之箭时,他已是初具金刚不坏之身,却是不能抵挡那箭上之毒,如今,功力深厚,早已今非昔比,春梦了无痕神功之际,谷海峰的短刀又岂能伤害到他呢!燕霸天麾下诸人见状心生惧怕不敢强自出头。
当其时,一迟远等人拍马近前,一迟远怒目而视李奔雷,道:“李奔雷,你休想当年的那场悲剧重新上演!”李奔雷不屑一笑,叱道:“一迟远!你来得正好,老夫正要拿你的项上人头祭刀!”霎时间,一方端起火绳枪,一方挽长弓搭金箭,眼看一场火拼在所难免,这时燕无双怒道:“将军大人!你这个反覆小人!”一迟远仿若未闻,眼中的任飘萍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任飘萍双目自一高峰和萧湘秀二人身上划过,眸光在温暖的一跳之后瞬即冰冻。
天色渐暗,清兵点起火把,照在任飘萍金灿灿的黄金甲之上,却是照不到任飘萍身后隐身的燕霸天。任飘萍每进一步,清兵后退一步,任飘萍还在进,清兵已是无路可退。镇北将军终于开口沉声道:“任飘萍,本将军可以负天下,但是不能负皇上!”任飘萍眼眸清冷,眉宇间血红之极陡现,大喝一声:“闪开!”喝声如雷,身前众清兵但觉肝胆俱裂,不自主让开一条道,几名清兵手中一个把持不住,火绳枪跌落在地,一迟远的战马赫然而退。
这条道宽不足二尺,距一迟远一丈有余。一高峰当然知道这条道已是在任飘萍掌控生死的范围之内,所以一高峰道:“老狐狸!”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萧湘秀焦虑悲痛的声音切切道:“任飘萍,不要!”柳如君、唐门姥姥、云中歌、无情子等人虽是眼见任飘萍适才金刚不坏之身,却依然担心任飘萍不敌火绳枪的射击,同时个个又自忖无力控制眼前局势。
弑天剑紫色的剑芒渐长,映衬着火绳枪引火绳嗤嗤燃烧的火花,在这夜幕初临的大漠寒夜中,似是要将每个人心中的惊恐、仇恨、贪婪和欲望挤压出来一般。
今夜,无星,无月,漆黑的天像是一个倒扣着的巨大的锅罩在众人心头,窒息像是长了脚,慢慢变长。风在此时又杀了回来,偶尔自漆黑的夜空中传来几声冬雷,格外地响。
隐藏在暗处的邱不离但见风起,脸上浮出得意的笑容,一拉欧阳紫向上风口而去。
宁夏府,大红的地毯之上,胡大人坐在黑檀木椅子之上,一口饮尽杯中酒,似是喝了这一生中最烈的酒,挤眼咧嘴,等着酒烧心的那一瞬,之后,猛地一摔酒杯,狠狠道:“将士们都准备好了?”王子龙上前一步道:“都已整张待发,就等大人一声令下了!”一旁的高飞同时道:“相信流星火箭的威力一定会让李奔雷和镇北将军喜欢的紧!”胡大人脸上春意盎然,点头道:“好好好!高飞,本府一定不会食言,定是助你坐上那武林盟主的宝座,不过,你那地鼠门的名字实在不雅,还要想个大气的名字哟!”高飞赔笑道:“那是!那是!”
任飘萍的剑芒每增长一份,燕无双的心便是沉下一寸。因为她知道,这是一场没有胜负的战斗,这是一场即便是胜利也没有喜悦的战斗,可是人们总是在为这种没有喜悦的结果而努力奋斗。
任飘萍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有擒住一迟远才有可能让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活下去,他已听不到一高峰和萧湘秀的声音,他只听到了雷声,他又想起了欧阳小蝶八年前送给他的香包上绣的那几字: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心中悲怒直上九重天。
当剑芒暴涨,当春梦了无痕神功积蓄至临界之点,任飘萍飞身出剑,九道九尺紫色剑芒滑过夜空,春梦了无痕神思一缕于方圆一丈之内所有人脑海中闪电般掠过。
九道剑芒滑过众人眼中之时,任飘萍已是一掌拍碎一迟远战马的脑袋,马嘶鸣,任飘萍已是将一迟远手到擒来,耳边这才响起近百杆火绳枪被弑天剑斩断落地的声音,清兵这才从那瞬间神思空白中苏醒过来,只是任飘萍但觉适才神思一缕中有些异样,因为那里除了恐惧居然有一种得意。诧异间,任飘萍但觉不妙,但听一高峰一声悲吼,道:“爹!爹!老狐狸!你……你……”同时耳边传来钱万里、蔡玉龙和诸多清兵将士的声音:“将军!”“将军!”“……”
现在,一迟远胸口正在汩汩流血,任飘萍脸色大变,复又见及那是村正妖刀留下的伤口,顿时明白定是燕霸天隐身所为。这时所有的火绳枪近在咫尺地对着任飘萍的全身,被亲兵放开的一高峰和萧湘秀奔至一迟远身前,但听一迟远微弱的声音道:“小心胡方儒!”话落,断气而亡。
清兵众将士俱痛声呼:“将军!”素来冷静的一高峰一把抓住任飘萍胸前衣襟,目呲尽裂,大声喝道:“老狐狸,父亲他也是迫不得已啊,你怎么能痛下杀手?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变了!你变了!”任飘萍不语,任凭一高峰摇动着他的身体,耳边地动山摇的声音:“杀了他!”“杀了他!”“为将军报仇!”“报仇!”“……”
燕无双、筱矝、唐门姥姥、云中歌、筱青峰等人这时也是乱了阵脚,急忙围上前去,却是被众清兵用火绳枪逼住不得靠近。
萧湘秀这时慌乱之极,急道:“任飘萍,你说,你说不是你杀的!不是你杀的!”任飘萍依旧不语,一高峰忽然哈哈哈狂笑,放开任飘萍,一边后退,一边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李奔雷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本就是要杀我们的!哈哈哈……哈哈哈……”
镇北堡俱是为之大惊,任飘萍更是不语,双目紧闭,似是什么都不想,似是要将身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一一忘去。
众人俱是向李奔雷望去,但见火把照耀之下的李奔雷脸色在瞬间赤橙黄绿青蓝紫交替而现,这时燕无双忽然道:“神捕大人!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你冷静冷静!你们多年的朋友你还不了解他吗?他只是想要制住将军大人来阻止这场杀戮!!!”筱矝此时虽然看不见一迟远身中的伤口,却是断然道:“不错!神捕大人,你何不查看一下将军的伤口?!”
一高峰这时渐渐冷静下来,一言不发去查看父亲的伤口。当其时,黑夜中燕霸天尖细的声音起:“李奔雷,想不到啊,你竟然和任飘萍是父子关系,话说你我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楚!”
李奔雷自从知道任飘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便是决定助任飘萍坐上大夏国的王座,却是不愿将这层关系公之于世,是以这当儿但听燕霸天之言,怒道:“好啊!你这人神共愤的畜生,不但刺杀你师傅,还亲手杀了你爷爷!”
李奔雷话音方落,背后已是中了一刀,“哈哈哈……”燕霸天尖细的笑声再起。李奔雷狂怒之下,长啸一声,不料十多只蹲立于屋顶一直冷眼旁观这场人世闹剧的飞天猫头鹰以为李奔雷发出了进攻的命令,齐齐向隐身的燕霸天发动猛烈袭击。
众人大奇,只见十几只飞天猫头鹰对着虚空发动一轮又一轮的袭击,心想定是日本忍者的隐身术对那鹰眼无效。燕霸天武功虽是高超,但是面对这一群凶狠久经训练会飞的飞天猫头鹰却是没有太多办法,过了半晌才斩杀了两只飞天猫头鹰,而自己被抓伤了好几处。不禁发出几声奇怪的叫声,不消多时,自北门飘进一阵阵腥臭味,随之近百只沙漠之狐出现在众人眼前。适时邱不离双掌散发出淡绿色的瘟疫之气,随风向众人吹去,而那沙漠狐狸发出的腥臭味恰好遮掩了瘟疫的腥臭味。
说来也奇怪,那飞天猫头鹰和那沙漠之狐似是天敌一般,飞天猫头鹰忽然齐齐掉头向那沙漠之狐发动攻击。
而紧随其后进入众人眼帘的两匹马上,一位正是那蒙面的沙漠之狐的主人,另一位是燕霸天的母亲李玲秀。
李玲秀似是突然之间苍老了许多,燕霸天但见母亲出现,立时现身迎上前去,扶住李玲秀,柔声道:“娘!您真是的,这大冷的天跑出来干嘛?”复又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沙漠之狐的主人,李玲秀叹道:“唉!为娘想通了,什么都不要争了,走!跟娘回去!”燕霸天嗯了一声,道:“是!孩儿这就回去!”
众人大奇,不想阴险狡诈六亲不认的燕霸天居然对母亲如此敬重言听计从,不料一高峰冷笑道:“想走!?燕霸天,留下性命再走!”原来查明伤口的一高峰已是断定父亲为燕霸天所杀。
而同一刻,众人耳闻一声惨叫,但见一人于空中飞落众人眼前雪地之上,众人定睛细看,正是欧阳紫。原来欧阳紫趁邱不离不备急向众人掠去,不料邱不离早有提防,一掌重重拍向欧阳紫。任飘萍但见此状便欲上前,一高峰示意众清兵让开,任飘萍和欧阳紫四目相遇,各自砰然心跳,欧阳紫绝美凄然笑,嘴角鲜血汩汩流出。任飘萍但见欧阳紫身受重伤,便要用‘日月伤逝大法’为其疗伤,却是听到欧阳紫奄奄一息的声音,道:“不要!不要过来!我已经中了邱不离的瘟疫之毒!”任飘萍大惊,欧阳紫又道:“快!快!快走!空气中有瘟疫之气!”
众人忽然不语,俱是向上风口掠去。而这一刻,任飘萍不再像欧阳小蝶身中瘟疫之毒那般表现,一把按住欧阳紫当即为欧阳紫疗伤。
然而,那瘟疫之气弥漫于众人鼻息肌肤之间已是有了一段时间,此刻,十多名清兵已是大叫着疯狂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抓破肌肤,而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城门不知何时已关,城墙之上站满了人,这些人正在向众人射箭,箭!是金箭!经唐向天‘改良’了的爆炸范围缩小至方圆二十米的流星火箭!
当流星火箭的爆炸声于镇北堡响起的那一瞬,冬雷阵阵,滂沱大雨至!
大结局之:云聚水止 苦乐无常(上)
半个多月之后,已近正月十五,洛阳,一派新年新气象。雅静阁后院,一袭白衣的任飘萍负手而立于几株绿意葱葱仙人掌前,淡然而又平静道:“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可以成功的!”身后,一宛若空谷幽兰的声音道:“是啊,你还在想那个惨绝人寰的夜晚吗?”
任飘萍回首,无奈苦笑。那夜,流星火箭的爆炸声响彻镇北堡,众人身中瘟疫之毒,更是无力抵抗,不多时,城内几乎尽成废墟,哀号连连,各方死伤无数,就是邱不离、钱万里蔡玉龙等人也是未能幸免,群雄中数十名高手纷纷四散躲进死角处、城门洞内。
燕霸天本算计着众人身中瘟疫之毒自己便可为所欲为,然后再吃掉燕云天,那么这片大漠便是自己的天下,却是不想母亲李玲秀突然到来,而且一改初衷,让自己放弃心中所念,心中虽是百般不愿,但自小桀骜不驯的燕霸天在母亲李玲秀面前从未说半个不字,因为于燕霸天而言,母亲就是自己的最爱,母亲就是自己头顶的天。
所以燕霸天一声不吭,送母亲向北城门方向走去,不料一支流星火箭呼啸而至,燕霸天情急之下双掌推出一堵气墙,流星火箭遇阻立时爆裂,爆裂的冲击波虽是被气墙阻隔在外,金箭爆裂的碎片却是疾掠燕霸天的咽喉,燕霸天大笑,当场气绝倒地。临死前燕霸天脑海掠过他这一生中掠过无数次的相同的一幕:燕赵阉割自己的那一幕。那一幕中写满着他这一生的屈辱和愤怒、写满着他这一声的绝望和歇斯底里,也许死是他唯一的解脱,所以他在笑。
眼见儿子笑对生死的这一幕,李玲秀也在笑,嚎啕大笑。李玲秀是在沙漠之狐告诉她燕霸天亲手杀死燕赵之后执意要来镇北堡的,因为她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源于那极端疯狂的爱,而当爱偏执失衡,所剩下的就只有恨。李玲秀笑尽,扑在燕霸天的尸体上,合上儿子死不瞑目的眼,拾起雪地上燕霸天的村正妖刀,摸向自己的脖颈。
且说躲进城门洞内的群雄惊魂未定,便见火光冲天之下,残垣断壁之间,镇北堡正中央,任飘萍左手抵住欧阳紫背部为其疗伤,右手五指翻飞,剑气纵横间,将劲射而来七、八支流星火箭纷纷击退至周身五十米之外。群雄震骇不已,一时间竟是忘记了此刻瘟疫之毒发作带给肉体的巨大疼痛。要知任飘萍此刻非但要为欧阳紫疗伤,还要忍受那瘟疫之毒,更要面对那威力无比的流星火箭,而稍有差池,任飘萍和欧阳紫二人便会立时毙命。
这时云中歌不禁动容,道:“这射来的每支流星火箭的方向和劲道俱是不同,真是不知道任少侠是如何做到每支剑气百发百中,而且力道拿捏得分毫不差!”群雄自是知道,那流星火箭的箭头是万万碰不得的,是以任飘萍击在箭身上的力道若是少上一分,流星火箭必然落在任飘萍身旁爆炸,若是多了一分,箭身折断同样也会落在任飘萍附近爆炸,只有恰到好处才可以将流星火箭震飞至远处。筱青峰缓缓点头,道:“且不说师弟这份过人的眼力和功力,单是这份冲天的豪情和魄力已是无人能及!”
但见眼前流星火箭,唐门姥姥神情悲绝,一一扫过唐直唐飞唐门四老等人,暗道:看来火药配方终归是没有保住!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与此同时,燕无双此刻内心万分焦虑,哪里还有心情听这些,心中已是骂了任飘萍一千一万遍傻瓜,口中同时急声大喊道:“喂!你快过来!”身后的一高峰闻言急道:“燕姑娘,此刻性命有关之际,你不要让他分神!”燕无双呃了一声连连吐舌头,李奔雷这时焦虑万分,接口道:“再说这么大的爆炸声,他也听不到!”燕无双本想反驳几句,但是一想他若真是任飘萍的父亲,我这么做岂不是……遂低头不语,却是听到一高峰啊的一声痛叫,众人回头望之,流星火箭爆炸的火光照耀下,一高峰披头散发,双手疯狂地抓向自己的咽喉,众人群雄顿时觉得自个体内火一般灼热,咽喉处干渴难耐,心知瘟疫之毒已是深入骨髓,想到不消多时自己便会死去,个个不禁神色黯然。
萧湘秀此刻强忍痛苦,道:“姥姥,晚辈二人身上还中了另一种毒,全身功力尽失……”至此住口不语,唐门姥姥心知萧湘秀是让自己施救,本欲拒绝,转念一想用不了多久大家都会死去,遂查看二人所中之毒,给二人服用了解药。
服用了解药的萧湘秀此刻怒目而视李奔雷,叱道:“门主!你真的不知道瘟疫的解法吗?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亲生儿子就这样死吗?”李奔雷先前就奇怪于一高峰是如何知道他和任飘萍之间的父子关系,此刻但闻萧湘秀之言,道:“萧湘秀,本座问你,你究竟是何人?”萧湘秀哈哈哈惨笑,道:“姐姐,你叫我如何为你报仇?!他是你儿子的父亲啊!”
李奔雷闻言,惊道:“什么?萧湘秀!你是萧妃的妹妹?!!!”萧湘秀许是忍受不了那瘟疫之毒,疯狂地撕裂头发,歇斯底里狂叫道:“姐姐,二十六年啊,我这二十六年的青春就扔在这片大漠中,可是到头来呢?哈哈哈……哈哈哈……”李奔雷怅然而叹,复又狂笑,与萧湘秀的惨笑和在一起,响彻在镇北堡的上方。
群雄闻之无不动容,慨叹上天捉弄,造化无常。当其时,雨成帘,宛如万千杆长枪铺天盖地扎向镇北堡,也扎向众人的心中。
当其时,常小雨、唐灵、唐向天三人距离镇北堡尚有百米之遥,耳闻震天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但见镇北堡上空火光冲天,三人心中一沉,脚下更疾。
当其时,任飘萍和欧阳紫周身五光十色之氤氲之气大盛,倏忽间化作一片炽白。任飘萍心知欧阳紫的伤势已是痊愈,放开欧阳紫,傲然而笑。南门城墙之上,伞下,一百名火枪手身前的宁夏府胡方儒但见任飘萍如此神勇,不禁胆寒,却是心知此间之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一咬牙,狠狠道:“放箭!放箭!所有的流星火箭射杀反贼任飘萍!射中者重赏黄金十两!”要知胡方儒临时得到流星火箭的火药配方,是以短时间之内只制造出一百多支流星火箭,先前已是射出五六十支,此刻清兵手中所余也不过五六十支,是以胡方儒是要倾其全力射杀任飘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