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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奕在人前也算谦谦君子, 可是愣被李光才的三言两语给激得怒发冲冠。
最后再顾不得斯文,郭大人径直去扯李光才的衣领子。
读书人打起架来, 其实跟乡野村夫也无甚区别, 都是拽领子扯耳朵,互相怼老拳。
因为郭奕只带着一个小厮独自来寻崔芙, 所以等两个人在地上翻滚起来后,那小厮便赶着回去叫人了。
等庆国公府的人呼啦啦奔过来助阵时,崔行舟这边也领人过来了。
柳眠棠走在前面, 眼尖地发现李光才大人打起架来还是有模有样的,正骑在郭奕的身上朝着郭奕的脸补拳呢。
既然李大人未落下乘,眠棠觉得也不用急着拉架。
眼看着庆国公府的下人们要涌过来, 便及时给身边的范虎递了个眼神。
范虎明白自家王妃是不怕事儿大的, 领着几个人便迎了过去,将那几个公府下人给拦住了, 嘴里还嚷嚷着:“两位大人正商量事情,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莫要搅合了……”
庆国公夫人正被儿子的妾侍玉娆搀扶着,看着范虎阻拦, 又气又急跺脚道:“你们府上是用拳头商量事情的?我儿子被打得都快断气了, 还不快些将他救下来。”
就在这样, 在李光才大人狠狠出了恶气之后, 侯府的下人们总算是推开了李光才,将他们的公子扶起来了。
郭奕被打得鼻血直流, 却依然不服气, 指着李光才道:“那是我儿子的娘亲, 哪里用得着你围前围后地献殷勤?还结伴赏花,实在是有伤风化!”
李光才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坦然道:“崔小姐是在下的未婚妻,此行有淮阳王与王妃相伴,在四无遮蔽的梅园里一同赏梅,触犯了哪条王法家规?”
这话一出,顿时让人一惊,崔芙何时跟他订婚了?为何谁都不知道?
眠棠飞快地扫了一眼崔芙,发现她也是一脸的惊讶,显然也不知自己何时订婚。
不过她嘴巴张了又张,并没有否认。因为今日她跟李光才一同梅园赏梅,若是细细品酌的话,的确是有与礼不合之处,但是也不算什么大伤风化的事情。
可是现在郭奕张嘴编排她跟李广才在私会苟且,方才又先出手打人,惹来周遭无数人围观,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而现在李光才说她与他定了婚约,那么婚前风雅地一同赏梅,也是合情合理,让人挑拣不出什么错处来了。
她若是此时否认,一个和离女子却惹得前夫跟一个不相干的男子大打出手,真是好说不好听啊!
就此,崔芙虽然恼着李光才信口开河,却也只能默认就是了。
柳眠棠在一旁也领悟了李大人如此大言不惭的底气所在,只小声对崔行舟说道:“真不亏是你的同年,行事竟然如出一辙,这么给自己骗媳妇,是没好下场的!”
崔行舟其实也不乐意自己的姐姐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被人拐了。
但眼下姐姐名节是大,至于他跟光才兄自然是有后话要聊的。
郭奕听闻了崔芙跟李光才定亲一事后,立刻瞪圆了眼睛,只等崔芙反驳。
可是崔芙低头不语,倒像是,默认了一般,只气得郭奕伸出手指着崔芙道:“既然你要改嫁,那么锦儿就不能跟在你的身旁,明日我就派人将儿子接回来!你若是不肯放锦儿回复,我便将诉状呈给承天府去,就算你是淮阳王府的嫡女,也得遵法!看看大燕的王法准不准剥夺他人嫡子!”
说完,郭奕也不理正给他擦拭鼻血的玉娆,只气哼哼地说完威胁之言后,便转身走人了。
庆国公夫人也气得浑身直哆嗦,直说要扭了李光才打官司。
眠棠挑着眉问李光才的侍从:“方才是谁先动手的?”
那侍从大着嗓门道:“是郭大人二话不说,先给我们大人一个脖搂子的!”
眠棠转身对庆国公夫人道:“合着就准你们家公子伸手打人,还不许得别人还手?而且你们今日辱我姐姐清白名声的事情,还得再细说说,就是你们不打官司,我们淮阳王府也不依!”
庆国公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终于领着人调头便走了。
崔芙这时也来了气,只狠狠瞪了新出炉的未婚夫李光才一眼,也调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