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卿忙给她掖被子,低声道:“你睡罢!”
甄玉这一病,倒有数位夫人来探病,笑道:“榜眼爷先头费心神捏制渡仙盘和飞天鼎,定然是累坏了,倒得好好休息。”
又有夫人来探病,说及上回得的小紫砂壶,笑道:“亲眷见了,都托着我,也想要一个,我说这个是榜眼爷亲手捏的,再不易得了,让她们只管羡慕就好。”
有了一干夫人每日来来往往的,甄玉一时去了恹恹之态,病倒是好了几分。
待得夫人们告辞,胡嬷嬷便向甄玉道:“三夫人在京中也没有一个正经的闺蜜来往,如今这些夫人肯来往,倒要挑一两个好的,勤快走动起来才是。”
甄玉点头道:“我瞧着侍郎夫人和世子夫人不错,人也大方,若她们有心交往,自要勤走动。”
胡嬷嬷也是瞧着钱氏和季氏不错的,因点了头,决定这两位来了,要加倍热情接待。
甄玉病着这几天,外间风云变测,局势数变。
这一天王正卿回府,进了甄玉的房,问得晚间已能安睡,不再一味做恶梦,饮食也正常了,这才放下心来,摸摸甄玉的头道:“也该出去走动走动,天天闷在房中,看着脸色却不好。”
甄玉却是因早上季氏来探病,说及一些事,这会还暗惊着,问道:“听闻道观中突然发出圣旨,要贬了四王爷出京到封地上,无诏不许再进京?”
王正卿笑道:“你躺在家中,消息倒灵通。”
甄玉一听,知道消息是真的,不由问道:“倒底是怎么回事?”
王正卿这才简略说了,笑道:“安慧公主和四王爷因绿裳之事起争端,九江王助了一把火,令他们误会加深。因大前儿皇后身体抱恙,九江王便进宫探望,安慧公主和四王爷自然也进宫了。九江王设了一个法子,令安慧公主和四王爷在宫中吵了起来,安慧公主气急之下,一状告到皇后跟前,皇后本来病着,一听更是恼了,上了折子到道观中,说皇上不在,四王爷不把嫡母和皇妹看在眼里云云。皇上也不多问,一道圣旨下来,便贬了四王爷出京。”
甄玉听得惊心动魄,小声道:“怪不得你这几日连府中也不回了,原来谋划着这个。”
王正卿便表功道:“所有事情,全要拿捏着一个字,便是‘巧’字,唯有如此,才能成事。若拿捏得不好,安慧公主一冷静,自不会往皇后跟前告状。四王爷一个退让,也不会落了把柄。这一回,是险胜。但还不能松懈,四王爷是准备出京了,京中还有三王爷呢!三王爷可不比四王爷容易对付,且他身边有得力谋士陈鸣远,不容小觑。”
待甄玉的病完全好时,四王爷唐晋山已出了京城,往封地去了。
京中这一番动荡下来,原先跟着唐晋山的大臣一下落马了不少,各依附唐晋山的世家大族门前也冷清下来,京城沉肃了许多。
少了一个争位的对手,九江王松快了不少,连带王正卿等人,也比平日多了一点闲时间。
这么一闲,王正卿才发现,近段时间他忙着时,甄玉却是和周含巧厮混在一起,周含巧端茶递水的,几乎取代了立夏的地位。
不能再放任玉娘这般了,得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王正卿思考了好一会,自语道:“还得试探一番再说。”
这一晚,甄玉正和周含巧下棋,便见一个小丫头鬼鬼崇崇进来,欲语还休的,她瞪眼道:“有话快说,不要这副扭捏样子。”
小丫头看周含巧一眼,俯到甄玉耳边道:“三夫人,不得了,三爷在书房中和一个丫头……”
啊,一妻一妾都在这儿,他不来俯就,居然拉着丫头在书房乱来。岂有此理?而且吧,现时外间局势未明,他倒有心思享用丫头了?
甄玉忽然没有心思下棋了,站起来道:“我去瞧瞧。”
王正卿这会往侍书头上插花,吩咐道:“待会听得门响,你须得捏着嗓子说几句销魂的话语,明白了没有?”
侍书很为难,苦着脸道:“三爷,我还没成亲,也没碰过女人,不会说销魂的话语。”
“笨!”王正卿只好亲自教导他,让他学着说了一遍,听着还算销魂,这才满意了。
甄玉“蹬蹬”往书房中走来,一时到了窗下,果然听得里面有不雅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是王正卿,另一个声音却含糊,听不出是那个丫头的声音。
王正卿和侍书窝在榻上,一时听得声响,已是掐侍书一把,示意他快叫。
侍书马上捏着嗓子哭喊道:“三爷饶了奴家吧,再顶下去,奴家真要破身了。”
甄玉在窗下听了,怒火中烧,好你个王正卿,人家小丫头明明不愿意,哭着喊着让你饶了她,你还顶?
她一个跨步走到门边,一脚踹开书房门,直冲榻上,掀开纱帐,见王正卿果然和一个头上插了花的丫头盖着被单扭在一处,一时想也不想,一拳砸向王正卿鼻梁处,娇喝道:“叫你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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