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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顾辞的话, 娇娇用鼻子哼了一声, 虽然没有再挣扎了,但仍旧没有转过身来看她。
顾辞低头在她的头发上嗅了嗅, 轻笑,“还跟我生气了?”
见她居然还笑,小姑娘又开始挣扎起来, 挣脱不掉, 就去掰她搂在腰间的手,顾辞知道自己手劲大,怕一不小心就伤着她了, 赶紧松开了, 她一松手, 小姑娘就往最里边去,贴着里边的床沿睡着。
顾辞借着外面稀薄的月光, 看着她后脑勺那团凌乱的发丝, 心里觉得小姑娘真的被她宠坏了,气性是越来越大, 敢跟自己掰劲了,但却始终生不起气来, 反而更多的是心疼,她知道小姑娘是在害怕。
“娇娇……”顾辞仰面看着床顶想了片刻,又朝小姑娘贴了过去, 将头埋在她的脖颈, “姐姐不会丢下你的, 姐姐发誓,以后即使真要死了,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小姑娘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任她这样抱着。
屋子里一时安静地只剩透进来的月光,初冬的夜风带着凉意,连流泻的月光都清清冷冷,偶尔风大了些,就将外面的树吹得晃动,带着枯黄的落叶簌簌坠落,那沙沙声平添几分凉意。
风声过后,顾辞的耳边又传入了孱弱的抽噎声,尔后,抽噎声越来越大,怀里的人像是终于忍受不住的,转身埋在她的怀里,哭了出来。
她是姐姐捡来的,娇娇一直都知道。
顾家村没人真正喜欢她,大家对她客气,也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和顾老二一家住在一起的时候,柳氏母女表面对她客气,背地里却常常扯着她的头发骂她是个活着浪费粮食的丑八怪,就算卖进柳巷里,老鸨都出不起什么价钱。
然而,在生死边缘徘徊过的人,对死亡又充满了畏惧,她想着旁人指指点点,打骂她都不重要,只要能好好活着就行了,至少救她的人虽然性子冷,但从没有苛待过她。
可是有一天,这个救命恩人昏迷不醒,她听别人说,以后都成了废人,柳氏更是表面的样子都不愿做个,当着昏迷不醒的姐姐就对她破口大骂,说看谁还能养着她这个丑八怪。她害怕极了,虽然这个姐姐对她谈不上有多好,但她内心却是依赖她的,既然柳氏他们都不愿意照顾昏迷不醒的姐姐,那她去照顾。
后来,醒来后的姐姐不仅不嫌弃她是累赘,反而对她更好了,起初她还不敢相信,所以有些战战兢兢的,但日子久了,她发现姐姐对她是真的好,她甚至在心里悄悄比较过,姐姐对她比对亲弟弟阿宝还要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已经享受过姐姐好的她,哪里还能忍受往后没有姐姐在身边?所以听板根婶说姐姐独自一人去了深山打猎,让他们乖乖在家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姐姐当时昏迷不醒的样子。
阿宝只是害怕姐姐受伤,她却是寝食难安的恐惧,姐姐若出了意外,阿宝至少还有顾老二和外祖可以依靠,再不济也还有顾氏一族的族亲,而她,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顾辞没有出声安慰,只是抱紧了她,任她哭个痛快。
许久之后,窗外那圆月已经爬上了中空,怀里人的哭声也渐渐低了下去,顾辞想动动身子,结果刚一动,怀里的人像受惊似的,立马抓住了她的衣服。
“姐姐不走,不走。”顾辞抚着她的背,“是姐姐的错,没有事先和你商量,忽视了你。往后去哪里,我都和你商量,再也不让你这般害怕了。”
大约是将心底积压的害怕和委屈都发泄过了,小姑娘的小性子也没了,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这任性的性子,又觉得不好意思了,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嗯。”
顾辞把她推开了些,坐起身来,“给我看看眼睛,是不是又哭肿了?”
娇娇低着头,不肯抬头,“没有,明天就消了。”说完又扯着她的衣摆往下拉,“姐姐不用担心。”
顾辞拗不过她,又躺了下来,小姑娘立马贴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脖子,那双腿也缠到了她身上,刚打完一个哭嗝,又打了一个呵欠。
“困了就睡吧。”顾辞被缠的有些不舒服,但也没动,抬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似的。
小姑娘确实是困了,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她,“姐姐也睡。”
小姑娘那双杏眼,哭过后,有些红肿,但眸中波光,也更惹人疼惜,顾辞没忍住,低头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虽然她带着某些不可说的情愫和欲念,但小姑娘一直以来,都接受地坦然,亲下脸颊和额头从没放在心上过,跟她撒娇时还会主动来亲亲她的脸颊,但今天却突然愣了一下,眼神和她对上后,小姑娘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仓皇地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她的怀中。
“娇娇……”
“嗯。”小姑娘侧耳覆在她的心口上,又抽回一个手摸了摸自己莫名发烫的脸颊和那跳得飞快的心口,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
“娇娇。”
“嗯。”
就在这一瞬间,遮掩心底那些秘密的迷雾仿佛被人拨开了,露出来它本来的样子,那漂浮在空中的秘密就像一粒种子,迷雾尽散,落在尘土里,生根发芽。
娇娇唇角扬了扬,又伸手抱紧了顾辞的脖子,闭上眼,安心地睡着了。
姐姐说的,她都信。
因为,她突然不怕死了。
翌日,外面天光大亮了,顾辞才醒过来,她这些天待山上,夜里都要打起精神,回家卸了心防,自然睡得沉了些。
早上气温低,顾辞醒了也有些犯懒,低头瞧了瞧怀里睡的红扑扑的小姑娘,看着她的鼻翼一吸一吸的,觉得可爱地不得了,手痒地去捏了一下。
小姑娘蹙眉,但没有睁眼,抬手挥了挥,哼唧一声,又睡了过去。
顾辞收回手,拦了拦门缝和窗户里头透进来的光,小姑娘并不是贪睡的人,这会还没醒,多半也是跟她一样,这些天都没好好睡过。
顾辞又抱着人躺了一会醒神,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拉开。
外面起了雾,太阳虽然出来了,但还是很冷,阿宝已经在灶屋里准备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