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秀颇有点纳闷时,一侧,几个小郎压低的声音传来,“听说这个姬越大师是个有断袖之嬖的。”“……还是位于下面的那个呢。”“此话当真?”“自然是真的,这一年里,关于姬越的故事传得特别广……”
而这些对话,在传到韩氏兄弟耳中时,他们只是有点不自在。会忍不住朝姬越瞟上一眼,可传到洛华浓耳中时,那一瞬,这个扬州洛氏的嫡子简直是双眼明亮极了。
姬越这时的脸色真是有点僵,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被小姑们围拥得密不透风的谢琅,又看了一眼同样是许多小姑们仰望着的洛华浓等人,再看了看围在自己身周。一个个笑容殷切。拼命显示自己的风度的俊秀郎君们,突然有点心塞。
幸好,也没有人想在这沐县停留。而随着队伍驶出城门,这些热情过度的人总数少了许多。
离开沐县,又走了四十里远后,傍晚已经到了。而那些一路跟来的沐县人,终于怏怏地返了回去。
这一次谢琅准备扎营的地方。风景十分秀美,东侧有长河流过,西面是绵延青山,再有夕阳晚照。渔船处处。
姬越受到了扬州洛氏的热烈欢迎,在与洛华浓等人一道用过晚餐后,天色也完全黑沉起来。这时。洛华浓双眼热切地看着姬越,说道:“姬兄一人在外诸事不便。洛某已经让人为姬兄搭好了营帐,姬兄如不嫌弃的话,完全可以把洛某的仆人当成自个的仆人使唤。”
睡在扬州洛氏的帐营里?姬越一怔,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谢广便过来了,他朝着姬越双手一叉,挺恭敬地说道:“姬大郎,十八郎有请。”
姬越慢慢放下手中的酒盅,侧过眸看向谢琅那边。
洛华浓正在那里漱着口,一眼看到姬越这般侧眸斜睨,黑白分明的双眸极力的表现出冷漠,却又掩不住潋滟的风情,一时给看痴了去。
这时,姬越站了起来,他徐徐说道:“走吧。”说罢,姬越懒懒地放下酒盅,转身缓步而去。
这姬越行走时,有种特别的姿态,那姿态令得他那褒衣博带飘飞起来,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风流别致之感。洛华深看着这样的姬越,暗暗忖道:清晨时,谢十八的那个美人也是这般亦雌亦雄,风流入骨。
姬越过去时,谢琅正站在夜风中,遥望着河水慢慢品着洒。
听到姬越过来的脚步声,谢琅温柔地说道:“以后离那洛华浓远一些。”他微微侧头,俊美华贵的五官在火光中明暗不定,“热火给你准备好了,衣裳也是,劳顿了一天,且去沐浴罢。”
姬越定定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一会,姬越转头,在看到谢琅的营帐不远处,还有一个同样精致的小营帐时,姬越松了一口气。于是,他衝着谢琅点了点头,低声道:“多谢。”说罢,他转身提步,朝着自个的营帐走去。
不一会功夫,姬越又出来了,他来到依然站在星光下自斟自饮的谢琅身后,用着极淡极随意的语气说道:“郎君说的热水和衣裳在哪里?”
谢琅回眸,星光下,他的眸子简直澄澈明亮极了,“那边营帐没有,那自是在我这边的营帐。”
姬越慢慢挺直腰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边的营帐,乃是十八郎的宿处。”
“不错。”谢琅极是温柔地说道:“现在夜了,我许你白日里当你的姬越,可到了晚间,你得把我的阿姒还回来!”
说这句话时的谢琅,语气极沉极静,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姬姒,那澄澈悠远的眸子里,姬越竟是第一次看到了其中翻涌的阴戾!
他的语气很温柔,可那神情也罢,语气也罢,都带着不容置疑地坚决。
这样的谢琅,竟是生平第一次,让姬姒产生了惧意!
姬越被他看得猛然向后退了一步。
过了一会,姬越唇一抿,趁人没有注意,钻进了谢琅的营帐。
夜渐渐深了。
当夜深到浓时,谢琅入了营帐。他看了一眼穿着自己的白衣,披着的长发,赤着足对着烛光翻看书简的姬姒时,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过了一会,谢琅走到了姬姒身后,然后,他慢慢蹲下,双手从背后搂住姬姒,谢琅把脸贴着她的后颈,久久久久,都一动不动。
……这一个晚上,姬姒没有睡好,因为她被谢琅这样从后面抱着,以脸抵颈,直是无声的默坐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