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郡王施礼应声是。
看着皇帝仪仗离开,大皇子抬起身面上几分愤愤。
“殿下,你要去太后哪里吗?”晋安郡王问道,“不如一起。”
大皇子冷哼一声,理都没理会他转身就走了。
晋安郡王不以为怪,微微一笑慢慢的迈步而行。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他慢慢说道。
大皇子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
而在另一边,卢检正正对着陈绍施礼。
“大人,都是下官累害大人了。”他声音有些哽咽,“下人愧对大人的举荐,不仅没帮到忙,反而害的大人被人陷害……”
“思安,你说你也是,你,你怎么去问这个了?”旁边的人忍不住怨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这也怪我,不该跟他私下提起周监察的事。”陈绍说道。
卢检正神情更难过了。
“大人,是小的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害的大人如此。”他哽咽说道。
“行事还是不够小心谨慎啊,这官厅里不知道安插了高凌波多少眼线。”有人感叹道。
陈绍点点头。
“事已至此,不要多想了。”他说道,“出去避避也好。”
是啊也只能如此了,卢检正躬身施礼神情沮丧。
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高凌波竟然抢先烧了一把火,烧的皇帝震怒,他陈绍等人简直是遭了无妄之灾,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骂的骂贬的贬。
这件事可怎么好?如果那个娘子此时再来找自己,自己只怕连稍微推托的话都不能说了,只能直接的劝阻了。
就如同上一次逃兵事件那样。
陈绍苦笑一下。
或许那娘子根本就不会过来找自己。
不管怎样,最好的就是能如夫人所说的那样,是自己多虑了,那娘子并不会真的上京来,也不会为了这几个兵丁的事争功。
毕竟,不管有没有高凌波的出手,这件事说起来都是太可笑了。
如果那几个兵丁还活着,倒也值得论一论,死了还争什么,又有什么用,更何况又是这么难的事,人生在世要做的可做的事多得很,没有必要做没有意义的事。
“不过我定然会查出是谁在背后算计了你我。”他慢慢说道,“不过是一局而已,棋盘尚在,输赢未定。”
……
“虽然如此,结果如何也到底未定,娘子不用多虑。”
几日后,秦十三郎也说出这句话,手中端着一碗茶,坐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鼻息间还有腐败的臭味盘旋,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神情淡然。
“你说皇帝说没听到有人不服,所以要人去听听,到底是谁在不服,有多少人不服。”程娇娘问道。
“是啊,真是可惜了,我原本想着让我父亲找机会说说此事,没想到到底被他们提早一步,闹成这样,暂时这件事不能提了。”秦十三郎说道,“娘子莫急,咱们再想办法。”
程娇娘摇头一笑。
“我本来就不急。”她说道。
秦十三郎放下手里的茶碗,看着眼前的小娘子。
以这小娘子的习性,向来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胸有成竹。
他抬起头看着四周,这个破旧的散发着腐臭味的城外小酒坊,难道是真的心血来潮搬来这裏住的吗?
听婢女半芹说的时候他还以自己听错了呢。
“对,朝堂的事与你我无关,放在一边。”他又看向程娇娘,“娘子,那么你的事你到底有何盘算?可能与我说?”
程娇娘闻言笑了。
“我要做的事从来无不可对人言。”她说道,“就是迎我哥哥们英灵归来得以安葬。”
“那墓地已经选好,不知道娘子可准备好了?”秦十三郎追问道。
“就要准备好了。”程娇娘慢慢说道。
秦十三郎盯了她一刻,摇头笑了。
“好,那我就等着看你准备的什么。”他说道。
他等着看。
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
他等着看看。
两年了在这个她曾经留下痕迹却又几乎消失的京城,在这个她曾经声名大作却又不为人知的京城,看看这小娘子到底又将掀起什么风浪,到底又让多少人惊讶说谈,又到底让多少人命运瞬变,又会让多少人咬牙暗念一声江州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