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得偿(2 / 2)

娇娘医经 希行 2172 字 3个月前

好啊,好啊,这个生辰真是过的好啊!

接受了民众的山呼恭贺之后,皇帝转身摆驾回宫,一干大臣皇亲国戚们都跟随来到宫内的宴席上,包括范江林和周六郎也被请了进来。

“范江林,朕要赏赐你,你想要什么?”皇帝说道,坐在龙椅上,兴奋激动还未消散,一向苍白的脸上带着罕见的红晕。

范江林叩头。

“小民只想杀敌报国,如今身残拉不得弓箭,所以小民想造弓箭来让其他人杀敌,这样也算是小民达成了心愿。”他说道。

皇帝带着欣慰点点头。

“朕封你为御前藩方都军头,判弓弩院军监。”他说道。

此言一出殿内响起一片倒吸气声。

如果说适才在城门给周六郎升官的速度不小了,那跟此时一比,连在场的武官都有些不淡定了。

“陛下,是不是中书商议一下。”有官员站出来说道。

皇帝面色沉下来。

“西北战事你们可商定好了?”他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朝官被呛了一下只得退回去。

反正虽然官职封的高,但其实说只是去弓弩院监造弓弩罢了,罢了罢了也就是个匠人而已。

千金买骨,鼓动吸引更多人献计献策献物为国之大利,这一招从上古时就开始用了,也是很正常的说的过去的事。

范江林叩头谢恩。

“那个做出马蹄铁也是你的兄弟?”皇帝想到什么问道。

范江林应声是。

“当时是,妹妹送我们七人上战场,说根据我们每个人的擅长和喜好赠予一技,四弟善养马,所以妹妹教授马蹄铁之技,我如今身残而废,妹妹便赠予另杀敌之技。”他说道。

此言一出,皇帝的脸色顿时变了,而大殿里的人反应过来的脸色也变了。

姜文元完了。

高凌波微微闭了闭眼,只觉得有些眩晕。

从弓弩杀伤力到制造容易不耗费钱财,一把接一把的刀子扔出来,直到最后这一把也是最锋利的一把直刺皇帝的心。

七个兄弟,根据各自的擅长和喜好各自赠予一技,已经有两人选择适合自己的杀敌之技,且均可以称得上军国利器,那如果余下的五人擅长什么喜欢什么又会得到什么惊人的技艺?

没有人知道了,因为那五人已经死了,他们没有了擅长也不会再表达自己的喜好……

误国啊。

这才是误国啊。

只要想到这个,就会想到这五人,想到这五人就想到他们死了,想到他们死了,皇帝就会想到这次的事。

一天天一念念的积累,姜文元不止西北呆不下去了,这辈子都休想在皇帝心裏落个好了。

好,好,好狠的江州傻儿!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还有人算硬是压过了天算。

“老爷,老爷。”

此时陈家,坐在宅院里和父亲下棋吃茶的陈绍被小厮打断了落棋。

皇宫里发生的事小厮还不知道,但城门前的事人人都看得到,小厮眉飞色舞的讲来。

陈绍听得惊讶不已,挥退了小厮,陈老太爷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姜文元完了。”他说道,一面看着陈绍意味深长一笑,“原来,她果然是在帮你。”

陈绍点点头,神情还是有些惊讶也有些恍然又有些怅然。

“原来她要我催皇上下了封赏,是为了借此给皇上谢恩献礼。”他慢慢说道,“也正因为献上这个礼,翻云覆雨了。”

神臂弓!

真是大杀器!

“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激怒皇帝又如何,名望被皇帝忌讳厌恶又如何,原来她根本就靠的不是这个。”他摇摇头感叹道,“原来她靠的是实力,真真切切的让人无法拒绝的,又不是神仙之术虚幻的实利。”

身份平平,无家族依仗,建立起来的声望如同空中楼阁,但如果这声望之下是结结实实的与国大利的功绩呢?

“看不透啊看不透了。”陈绍喃喃说道。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又是一声声老爷老爷。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两个小厮跑进来叩头喊道。

恭喜?对于皇帝来说此时说恭喜合适,但对于请辞避位在家的陈绍有什么可喜的?

“老爷,十八娘子献书被皇帝大赞,封写书御人,请授大皇子书。”小厮叩头喊道。

什么?

陈绍惊讶的站起来,就连陈老太爷也难掩惊喜。

皇宫的宴席上,陈十八娘正叩头谢恩,在无数视线的艳羡下转过身,手里捧着皇帝赐予的诏书。

虽然梦想过很多次,但当成真的那一刻,那种滋味心情梦里是根本梦不到的。

陈十八娘慢慢的迈步走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是否还保持依旧,但眼中已经有些闪闪的看不清路了,但她抬起头挺胸走的稳稳端端。

“今日是朕最开心的日子,这是朕生辰受到的寿礼最多最大的。”

御座上皇帝笑道,举起酒杯。

大殿里顿时一片山呼万岁,宫乐齐鸣,舞伎翩翩,彩带云裳飞舞,恍若人间仙境。

偏僻的庆王宫中一片安静,那边的热闹一点也传不过来。

晋安郡王与庆王也摆着宴席,因为庆王痴傻,很少带去人前,更别提这样的场合去给皇帝添堵了。

“来,尝尝这个。”晋安郡王说道,一面将一口茶汤喂给庆王吃。

庆王一手抓着羊肉真吃的开心,不高兴的躲开了。

“小心噎到。”晋安郡王耐心的劝着,最终喂进去半盏,然后才看向面前侍立的内侍,“这么说,竟然有三人都得了封赏了?看来陛下这个生辰过得真是不错。”

内侍笑着点头应声是。

晋安郡王微微一笑。

“开心就好。”他说道。

内侍低头退了出去,看了眼屋内斜依而坐端起金盏慢慢的饮的少年拉上了门。

而此时京城外的大路上行人忍不住好奇的看向一旁不远处的荒地一处新墓前,那里站着一个拎着篮子的丫头,有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正席地而坐。

秋高气爽,日透过树枝叶斑驳的罩着这女子身上,模糊了她的形容。

程娇娘伸手扶着一块墓碑,在她脚旁散落着凿子等等刻墓碑的工具,片刻之后从中拿起凿子锤子,对着墓碑开始慢慢的敲打。

“范石头。”

“徐茂修。”

“徐腊月。”

“范三丑。”

“徐棒槌。”

妹妹来给你们立碑题名。

新墓,古槐,立婢,席地而坐的娇娘子,构成一幅行野图,让路边而过的几个士子看呆了。

“可惜可惜,如斯美人,却手持锤凿,如果换成抚琴就无缺了。”一个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