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高小官人惊讶的瞪眼。
“殿下,你说什么呢?”他说道,“那贱婢我才看不上呢。”
平王却因为这句话出口而越想越觉得不错。
“那贱婢我见过,长得也不错。”他说道。
“殿下,这不是长的怎么样的事。”高小官人摇头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平王嗤声。
“怎么不可能?”他说道,“她什么门庭,你家什么门庭,多少人抢着要嫁入你家而不得呢。”
“殿下,我们现在可是仇人。”高小官人说道。
“正因为是仇人,才要娶她。”平王说道,面色隐隐有些兴奋,“娶了她,她就是你的人,以夫为天,她要是不听话,你就收拾她。”
说道收拾二字,平王放在膝头的手不由攥起。
“谁说看上了才能娶,仇人才最该娶,娶回去,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用皮鞭抽她,用针扎她,饿着她,羞辱她……”
随着说话,平王的神情渐渐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一旁侍立的内侍忙出声说话。
“殿下,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还是让高大人做主吧。”他说道。
“本王怎么不能做主!”
被打断了思绪的平王顿时怒目。
“天下都是吾的臣民,吾难道不能做主吗?”
高小官人忙应声是,那内侍倒也没有再说话,看着平王恢复情绪,他松口气退回去。
“殿下说的是。”高小官人说道,“只是,那程娘子非同一般女子,想要与她说亲只怕不容易。”
平王不屑一笑。
“以往都说你骄悍,此时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倒还不如那程娘子肆意骄纵呢。”他说道。
高小官人如同温顺的猫儿一般带着几分羞愧笑了。
“殿下说笑了,那都是外人嫉恨我父亲的权势,故意污蔑与我,我在家如何殿下还不知道吗?父亲对我们兄弟管教甚严。”他苦笑说道,“要不然这次跟那程四郎在德胜楼相争,我怎么会如此狼狈不堪,还不是怕父亲得知责罚与我。”
平王笑了。
“的确狼狈不堪,当时你就该好好的打他们一顿,如今白白吃了亏还担着笑话。”他说道。
“殿下见笑了,殿下休要说了,再说下去,我就真没脸出来见人了。”高小官人摆手惭愧说道。
“要是不把那程娘子解决了,你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平王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程娘子自己岂能做主?”
高小官人笑。
“殿下还小,难道就要做媒了吗?”他说道。
这笑让平王觉得羞辱。
“本王做不得媒,那太后可做的?”他竖眉说道。
“太后?”高小官人几分惊讶几分惶恐,忙摆手,“这种事怎么能惊动太后,那岂不是成了皇家赐婚了!”
皇家赐婚!
平王眼睛亮起来,端正身子。
“那岂不是更好。”他说道,带着几分得意,“太后的恩旨,本王不信程家能拒绝。”
高小官人还想说什么,平王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不耐烦一摆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吾去和太后说,你不要再管了。”他说道,“你委屈娶了那程娘子,也算是帮了本王的忙,吾真是厌恶她,尤其不想她再与晋安郡王勾搭在一起。”
高小官人忙起身离座施礼。
“臣不敢当委屈。”他说道,“臣劳烦殿下费心了。”
看着高小官人走出王府大门,站在台阶上相送的总管微微皱眉。
“大人,难道就任凭这小子诳弄了平王殿下?”一个内侍低声说道。
总管微微一笑。
“那要看诳弄的结果了。”他说道,“如果是算计这个程娘子,倒也不算为过。”
“那就真让殿下去跟太后说赐婚吗?”小内侍问道。
“去啊,殿下这个主意真不错。”总管含笑点头,“要知道程娘子神神道道的,又跟晋安郡王走得近,这始终不是什么好事,这样嫁入高家,由高家看管着,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内侍哦了声点点头,神情放松下来。
而这边坐上车的高小官人则大笑。
“没想到殿下竟然如此聪慧,我才几句话,他就想到这个办法。”他说道。
随从在一旁陪笑。
“那官人觉得这办法如何?”他问道。
高小官人抚着短肥的下巴眯眼,想着在德胜楼那小女子从门外走进来的一刹那。
“那贱婢当真长得不错。”他微微一笑说道。
德胜楼里宴席散去,喝的醉醺醺的官人们说笑着告退,一面拦住也要起身的程四郎。
“你们有情人说说私密话。”几个同僚打趣说道,不由分说关上门。
屋子里安静下来,一直笑容满满的程四郎退去了笑,带着几分疲惫吐口气。
朱小娘子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春日的风缓缓卷走室内的酒浊气。
“程官人。”她斟上一杯热茶递过来柔声说道,“累了吧?”
程四郎坐正身子接过。
“多谢。”他施礼说道,迟疑一下,“你也累了。”
都在人前做戏,都为了给他人看。
朱小娘子摇摇头,微微一笑。
“奴家不会累,奴家就是当如此。”她说道。
程四郎轻叹一口气。
“没有谁生来就当如此的。”他说道。
所以,这是命。
“四郎君,您就不要说让奴家伤心的事了。”朱小娘子笑道,一面伸手去挽程四郎的胳膊,“奴家觉得还是要活在当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