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
秦弧在心裏念过。
十八天没见过了。
周箙,好久不见了。
周箙神情无波收回视线跟着人进去了。
秦弧转过头催马前行,又突然停下。
“他,是要回西北了吗?”他问道,“锺将军已经走了,他们也该起程了吧。”
一旁随从应声是调转马头。
“小的去问。”他说道。
秦弧迈进门没多久,小厮就回来了。
“周殿直不回西北了,请了锺将军出面安排调任衞戍禁军。”他说道。
秦弧微微皱眉。
京城二十万衞戍禁军是京城的守衞者。
“哪一司?”他问道。
“马军司。”随从说道。
不是殿前禁军,秦弧又摇摇头笑了笑,殿前禁军是京城防务要衞,怎么可能让周箙在其中,陈绍不会答应,高凌波也不会答应的。
不过虽然在城外,但还是守在京城,放弃可以任他驰骋的西北,留在这捆手捆脚的京城,他要守衞的是她吧。
“十三公子,大人请你过去。”有小厮从外进来说道。
秦弧点点头起身。
“陈相公送来的?”
看着父亲推来的奏章,秦弧皱眉。
“没完没了了,还真把我们当使唤人了。”
秦侍讲笑了。
“而且还是很可笑的事。”他说道。
秦弧打开了奏章,神情惊讶。
“要驱逐晋安郡王离京?”他说道。
“是啊,真是可笑。”秦侍讲说道,“这样一个跟太后撕破脸的又曾经被议论为过继第一位的宗室怎么可能让他离京,是要圈禁到死的。”
秦弧的视线落在奏章上慢慢的看。
“陈相公说的其实不是晋安郡王。”他说道,“是……。”
她啊。
晋安郡王妃,这个字他不想从他口中说出来。
“是啊,竟然说留晋安郡王妃在京城话可能会有闹得人心朝政不稳的事。”秦侍讲笑道,“没想到陈相公原来是真的信神仙弟子的。”
秦弧没有说话,看着奏章似乎出神。
“那周六可怎么办?岂不是白费心了?”他喃喃说道。
秦侍讲没听清。
“谁?”他问道。
秦弧回过神。
其实本来就是白费心,他就算留在京城,又能怎么样。
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
真是傻子啊傻子。
“没什么。”他微微一笑说道,又点点头,“父亲,这件事能做。”
秦侍讲皱眉。
“你是说这件事也可以助陈绍?”他问道,摇摇头,“晋安郡王还是不要放走的好,我觉得他始终是个隐患。”
“太子大婚,各地的亲王宗室都正陆续进京,这个时候晋安郡王却要被赶出京城,在天下人面前,他就彻底的没了身份地位和面子了,在天下人面前如此名声扫地的一个郡王,算不上什么隐患了。”秦弧说道,一面合上奏章,微微一笑,“何况,这还是一个机会。”
机会?
“什么机会?”秦侍讲问道。
“天大的好机会。”秦弧说道,眼中闪闪发亮。
……
夜色深深,秋虫呢喃。
晋安郡王再次翻个身,睁眼看着黑黑的夜色。
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身上轻轻的拍了拍。
晋安郡王转过头,看到旁边一双隐隐发亮的眼。
那只手还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的拍着。
晋安郡王突然有些想笑,伸出手将身边的人抱在怀里。
动作太突然,他自己也没想到就这样轻易的做出来了,怀里的人身子微微僵了下,他也僵了下。
安静的室内气息有些凝滞。
“我……”晋安郡王先开口了,打破了凝滞,“我吵到你了吗?”
“是。”程娇娘答道。
这人说话真是……
晋安郡王忍不住笑起来,因为抱着人胸膛震动的明显。
“程昉。”他将头埋在她的头发里,轻声的长叹,“我还是做错了是不是?这么久了,我始终没有做到保护好他,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