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放下手里的书卷。
“虚惊一场,太子只是得了风寒。”她说道。
安妃瞪大眼,风寒!
“哎呀一个风寒而已,吓死人了。”她喊道。
皇后看她一眼。
“是啊,没事了,你回去吧。”她说道。
安妃讪讪笑着应声是,果然拎起自己的包袱,刚转身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忙回来。
“娘娘,这个消息,您信吗?”她问道。
“这消息有人信吗?”皇后反问道。
安妃顿时明白了。
“娘娘。”她又回来跪在皇后面前,拉着她的衣袖,面容焦虑,“那到底怎么办啊?”
“那要看他们想怎么办。”皇后说道,坐正身子,看着放在案头的皇后玉玺。
……。
夜渐渐深沉,京城中很多家宅都慢慢的亮起了灯火,但高大城墙维护之外,依旧是漆黑一片正是人最困的时刻,天地间一片静籁。
得得的马蹄声打破了安静,一队举着火把的禁军巡城慢悠悠的走过来。
“小周大人,您这样夜夜的熬着可不行啊。”一个巡甲说道,看着走在最前头的周箙,“您要是实在推不过,就告个假歇两天呗。”
“我又不累。”周箙说道,“这算什么累,当初在西北几日几夜不合眼常有的事。”
周箙是锺承布的爱将,据说他要留下来时把锺将军气坏了,还打了他一顿,说他不成器,应该去看城门,不过临走前还是把周箙安排到了御前禁军营,虽然跟看城门也没什么区别,但身份上却是足够荣耀了。
兵丁们有些好奇,如果说周箙是贪生怕死的话,也不可能被锺将军如此喜爱,可要是说不怕死,为什么非要留在京城呢?
周箙虽然话不多,但日常说话说的最多的便是西北的事,可见心裏是很惦记的。
几个兵丁正腹议,忽的见周箙猛地勒马停下。
“休息一下吧。”他说道。
又是北城门,每次巡夜周箙最终都会在北城门停下,兵丁们已经对周箙的习惯熟悉了,也不说话,纷纷下马。
他们的马蹄声才消,远远的就有马蹄声传来。
兵丁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身边的周箙瞬时绷紧了身子向声音来处看去。
人马越来越近了,是一匹马和一辆马车。
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这时候赶路?
周箙皱眉看去,马上的人罩在大大的斗篷里,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团,看到城门边站着的周箙等人,来人显然也愣住了,勒住马。
“周六。”
来人说道,一面掀起兜帽,火把映照下,露出秦弧的面容。
“你?”周箙显然也很惊讶。
秦弧冲他一笑,又皱眉。
“你巡城呢?”他说道。
周箙看着他没说话,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马车上。
“接个亲戚。”秦弧说道,一面不再理会他,高声叫门。
城门上有人探头看下来,秦弧将手里的一张印信高高的挥了挥。
城门便咯吱一声被打开了。
“京城的城门还真是好开啊。”周箙说道,“在这裏好几天了,几乎看到半夜城门比白天还热闹。”
秦弧对他笑了笑。
“你是在主动跟我说话?”他问道。
周箙繃着脸。
“接个亲戚?这大半夜的,看起来一定很亲吧?”他说道,目光依旧落在秦弧身后的马车上。
马车很简单,甚至有些不起眼,只有一个车夫坐在其前,车帘紧紧的垂下,夜风也不能吹动撩起半分。
秦弧一笑。
“周大人要查一下吗?”他说道,不待周箙说话,他就一抬手。
车夫领会,转身掀起车帘子。
周箙也不客气,拍马上前。
内里坐着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正昏昏睡着的六七岁男孩子,被猛地掀开车帘吓了一跳,待周箙举着火把看进来,妇人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还要让她们下车吗?”秦弧问道。
周箙冷笑一下,收回视线看向秦弧。
“我还不知道你。”他说道。
不做周全的安排就不会做事,既然让查,就一定能让放心的查。
秦弧笑了。
“原来你还记得我呢。”他说道,不待周箙再说话,一催马,“半夜呢,不耽搁了,回头我再来找你说话,我先走了。”
周箙让开路,看着秦弧骑马过去了。
马车紧随其后,那城门的守兵连检查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看着他们进去了,城门徐徐关上。
秦弧穿过城门脸上的笑还未散去。
真是巧,竟然遇到他了。
这小子听说在禁军里受排挤,天天被安排夜间巡城。
也亏他的脾气竟然能忍着。
忍着……
秦弧脸上的笑一凝,猛地勒住马。
其后的马车不及防差点撞上。
“公子?”车夫低声问道。
秦弧转过头看向后边,城门已经关上,将裡外隔绝起来,车上以及城门火把映照下,他的眼神渐渐阴沉。
巧?
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巧的事。
城门外的兵丁们也开始准备上马了,忽的有人咦了声,伸手指向大路上。
“真是巧了。”他说道,“好像又有人马过来了。”
周箙眯眼看过去,马蹄声越来越大。
“来的人还不少。”兵丁说道。
几乎是一眨眼间,点点的火把就在视线里越来越明亮,照出七骑人马近前来,为首的与其后的拉开一大段距离,大斗篷飞扬,兜帽在夜风下掀起露出面容。
“哎,是个女子呢。”
耳边响起兵丁们的惊讶声。
周箙的眼也在这时瞪大,握着马缰绳的手瞬时攥紧。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