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送王芷璇离开后,唇边噙着冷笑,把罪证看了又看,最最可信的老妈妈上前道:“奴婢看她是个自作聪明的,万一她同四皇子多嘴……”
“哀家头疼得紧,让她留在身边侍奉哀家,谁敢多言?她可是治好天算的人。”
“主子英明。”
“在事成前,哀家断然不会让她同四皇子再碰面。她眼皮子浅,难保不会灵光一闪,要不是顾天泽的媳妇太风光,哀家也得不到书稿,更没办法借助反贼把陛下……”
太后手中的手稿,合眼道:“书稿不是哀家最看重的,以陛下的性情,王译信写的反诗并不能让陛下就要了他的性命。王芷璇把咱们的陛下当作了昏君,庸人。皇帝若是好对付,哀家至于忍了这许多年?别说这几首反诗,当年有多少人骂先帝,先帝还不是好好的待他们?让他们看明白,国朝比前朝更富饶。陛下是先帝的儿子,这上同先帝极像的,况且陛下手握重兵,王译信不过是书生意气,年轻气盛,陛下会担心他谋反?该处理掉的前朝余孽,陛下可没手下留情。”
“当初陛下顺了蒋大勇的意,哀家便知陛下放心王家,王家也翻不起风浪来。”
“还是主子想得深远。”
“哀家历经两代帝王,在先帝时被册为皇后,后又坐上太后的宝座,哀家怎会看不透皇帝?先帝时,比哀家得宠的宫妃不知多少,哀家生生的压了她们就是因为……哀家晓得怎么得到想要的,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这还是先皇后教给哀家的。”
太后缓缓的说道,“为后位,哀家付出了旁人想不到的……午夜梦回,哀家总能记起……记起那盆血水。”
“娘娘……”
“你别跟哀家说,你忘了。”
“奴婢不敢忘了小主子。”
“他来得不是时候,不怪哀家心狠。往事就不提了,怪伤心的。哀家有几件事交给你去办,你务必给哀家办好。”
“奴婢遵命。”
“附耳过来。”
“是。”
太后在老妈妈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老妈妈瞪大了眼睛,“您想……”
“放手一搏,再耗下去,哀家是比不过皇上的。趁着现在皇帝以为哀家式微,他存了轻敌之心,哀家还有一搏的机会,只要陛下……有个好歹,哀家就可凭着这几首反诗把顾家,顾皇后,王译信等皇帝亲近的臣子都给处置了,顾天泽也再难掀起风浪。处置了他们,哀家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国朝的太后!”
“奴婢怕他们无法完成您的命令,陛下身边也有人的。”
“训练了这么多年总不会让哀家失望,皇贵太妃那两个像肥猪的儿子也不该真是蠢猪。皇帝太自信轻敌,哀家设法将他身边的人调开。太祖高皇后总是说忆苦思甜,皇帝极听太祖高皇后的话,苦修之地很艰苦,环境恶劣,陛下也不会带人很多的人去。”
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太后怎么也不想错过万中无一的机会。
……
乾元帝尊荣太后,慈宁宫处处奢华。
王芷璇很是体验了一把至尊的享受,无论沐浴,梳头都是一堆人侍奉。
宫女们轻柔的动作,谦卑小心的态度使得往王芷璇完全侵进在美梦中,眼前的一切,才是她梦寐以求的。
在四皇子府上的战战兢兢,卑微全然被她抛在脑后,听闻太后会多留她几日,她只感到窃喜,丝毫不想再回四皇府受罪。
在慈宁宫她过着公主一样的日子,离着四皇子远些,许是还能让四皇子更惦记着她。
况且她巴结好太后,对四皇子将来也有好处。
上辈子乾元帝一直很尊荣太后,这辈子虽然太后和乾元帝有摩擦,但有孝道压着,王芷璇不认为乾元帝会同太后彻底闹僵,处置太后。
乾元帝身体可是有隐疾的,这一点没人比王芷璇更清楚,只要乾元帝急火攻心,她就有法子用中药让乾元帝大病一场。
……上辈子,她就是用药引子在顾天泽战死后诱发了乾元帝病重……今进而四皇子入宫侍疾,得了乾元帝的好感,登上了太子之位。
王芷璇一身华丽的宫妆,头压贵重首饰,精致的面容焕发了活力,白瓷般的肌肤晶莹剔透,她轻轻的推开窗户,遥望在夕阳下逐渐模糊的宫殿,低声道:“在宫里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