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王芷璇居住过的院落,没有人比王芷璇更漂亮,更懂得侍奉人,在床榻上,她真真是热情如火,勾得他心肝都颤儿,因此明明对她的贞洁有所怀疑,他还是忍不住享受王芷璇的侍奉,沉浸在她的身体深处……
不过对王芷璇的安排,四皇子犯难了。
“殿下?”
“嗯。”
四皇子妃笑着迎向四皇子,婉约的笑容在唇边绽放,“您怎么不进去?”
慌神中,四皇子的脚步不由得来到四皇子妃的屋子,“想点事儿。”
“妾身还没恭喜殿下得偿所愿呢。”
四皇子妃与往日相比,略带几分俏皮之色,略显苍白的脸庞也透着几许的红晕,褪去强压在身上的端庄,她显得妩媚撩人。四皇子眼前一亮,亲手扶起行礼的爱妻。
在新婚时,他们也曾彼此相依过。
然一个是身怀大志的皇子,一个需要端庄,大气的皇子妃,两人迅速的融入到各自的环境中,把情爱一事暂且放下。
彼时,成功就在眼前,四皇子妃——将来的皇后自然会用几分妩媚的手段让四皇子深深的记住自己。
如果能在今夜得了龙种,四皇子妃愿意为各个寺庙的佛祖重塑金身。
本想去美妾那里松乏的四皇子为四皇子停下脚步,揽着妻子的肩头,“朕是皇帝,你便是朕的皇后。”
“……陛下。”
四皇子妃眼底闪过对未来皇后生活的向往,四皇子在她眼里看到了崇拜,见到了深情,“以后还望皇后助朕一臂之力,后宫中,除了侍奉孝顺母后外,还需要牵制太后……太皇太后!”
“臣妾明白。”
四皇子妃了然点头,握紧四皇子的手腕,“断不敢叫陛下失望。”
“王芷璇……”四皇子略带几分犹豫。
四皇子妃抬手堵住四皇子的嘴唇,轻声说道:“臣妾晓得您的难处,不敢让您为难。今儿您起头,臣妾便斗胆说一句,太后总不会比皇上难伺候,为您的大事,这些年都忍了,臣妾以为意气之争不在一时,太后……太皇太后若是给她撑腰,您封她为贵妃都使得。”
几句话就把四皇子哄得心裏热辣辣的。
“朕不会让你受委屈,她哪里值得贵妃?”
“您心裏有臣妾就好,臣妾一切都听您的。”
四皇子妃依偎在丈夫怀里,垂下眼睑,她已经不是四皇子妃,眼光不能再局限在皇子府,后宫……偌大的后宫才是她的战场,在四皇子府上她没输过,后宫虽然大,但她也不会输!
把太后和王芷璇绑在一起,将来四皇子只会把王芷璇越推越远。
她不懂得朝廷大事,也不太明白太后和四皇子达成的默契,但却晓得四皇子不会甘心做受制于人的帝王,同乾元帝一样,他想要独掌朝纲,同太后之间的争执,绝对少不了。
他们安排成为帝后的诸项事宜,做着执掌天下和后宫的美梦,于四皇子府邸不远的定国公却备受煎熬。
顾天泽因乾元帝‘驾崩’而被判为谋逆之臣,身为其父的定国公费劲所有心力,耗尽这些年积攒下的好人缘,勉强保住顾家,他正是身心疲惫之时,趁着一个人,他正准备感怀一番不知所踪的三子,谁知定国公夫人,荣国公公夫人的出现打破了他对顾天泽的愧疚。
定国公夫人哭得眼睛都泣血了,“国公爷,这可怎么办才好?”
“又出了什么事儿?”定国公主动扶着肚子老大的荣国公夫人坐下,命人给她上茶。
他温柔体贴的样子深深的刺|激定国公夫人。
可此时,她最大的仪仗已经倒了,不能再像昔日一般跋扈,骄纵,看不起荣国公夫人!
定国公夫人一身孝服,头带白花,这是为乾元帝服丧的装扮,配上她哭得红肿的眸子,她仿佛不是定国公妻子而是乾元帝的某位妃嫔,定国公本就寄希望乾元帝还活着,顾天泽还在,被她这身衣服刺|激,心情极是不好。
“你先别哭,到底有什么事儿?”
“是,母亲。”
定国公夫人委屈的喃咛,“她说妾身身体不好,让我安心修养,国公府的中馈庶务不用妾身了。”
丈夫的心完全偏向荣国公夫人,最得帝宠的顾天泽惹下了天大的麻烦不知所踪,两个长子因为尚主,尚能保住性命,但四皇子登基之后想来不会得到重用的。
幼子还没及冠,看不出前程,定国公夫人这回真真是无依无靠了,再失去中馈,管家,她不知道是不是哪一天会枯死在屋里也没人知道。
“母亲是为你好,你就先休息几日,阿泽……毕竟阿泽还没寻到,你为他生母,一定是担心他的。”
荣国公夫人瞧出定国公的为难,主动劝道:“母子连心呐。”
“顾天泽……他惹得祸还不够?”
定国公夫人烦躁中带了几分的怨恨,仿佛如今她不得宠都是顾天泽害的,红肿的,水盈盈的眸子看向定国公,原先她还指望着顾天泽,自然不敢把一切恨意表漏出来,如今……对顾天泽,她再没有了感情。
如果不是顾天泽,她还是乾元帝最关照的人,不是顾天泽,她怎么会眼看着司徒氏那个贱人一点点的把丈夫的心占据,不是顾天泽,她也不会失去一切。
“对不起,我不敢生下他。”
“……”
定国公瞪大眼睛,仿佛不认识一般,随后倦怠的合眼不再看曾经倾心相恋的爱人,“算了,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罢。”
“我不累,我能帮您!”定国公夫人上前抓住定国公的胳膊,“我同太后娘娘认识,她很看重我,四皇子妃也很尊重我,国公爷,我能帮您,阿泽……您为什么不把他彻底的族谱除名,他会连累我们的,连累整个顾家。”
“为什么?”
定国公突然睁开眼,满是厉色的喝止定国公夫人,“因为他是我儿子!我的亲生儿子!我可以默认旁人对他的指责,默认旁人玷污他的忠诚,那是为了皇后,为了顾家,我不得不如此。其实……我心裏比谁都明白,你也该明白,阿泽是最最孝顺的儿子,陛下一手养大了他,那是他献上全部忠诚的人,宁可他死了,他也不想让陛下有事!”
“他……他……怎么可能背叛陛下?!”
定国公眼角湿润,透着某种痛心,喃喃的说道:“我厌恶我的懦弱,委曲求全,讨厌别人强加到阿泽身上的罪名,你不明白,身为其父,无法为儿子洗脱冤枉的负罪感。”
双手死死的抓住定国公夫人的肩头,定国公睁着泛红的眼睛,警告道:“别让我再听见你侮辱阿泽的话,一句也别让我听见,否则……否则,你就拿着休书,离开吧。”
定国公夫人慌了,哭诉道:“我是为了顾家,为了皇后娘娘啊,她还被关在宫里,四皇子登基,虽然也会尊她为太后,可哪能同生母相比?您不是也默认四皇子为新君了么?”
“你怪我无情,你有好到哪去?我只是说了你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定国公夫人见定国公越发冷冽的脸庞,豁出一切的说道:“如果你疼爱阿泽,您现在只怕正同王译信作伴呢,你讨厌我无情,你就有情有义?”
“……”
定国公竟然无言以对。
“外人说顾天泽谋逆的话还少了,你怎么不去同他们争?让他们闭嘴?旁人都能说,我就说不得?”
定国公夫人越发的刺|激定国公,“在您心裏只怕早就舍弃了他,为了顾家的荣华富贵,为了皇后娘娘……”
“啪。”
定国公夫人脸上挨了一记耳光,“你打我?”
定国公看了看手心,两人陷入了沉默,荣国公夫人护着自己的肚子,想了想说道,“国公爷是不会放弃阿泽的,姐姐误会了国公爷,他只是忍一时意气,学不来王大人罢了。朝廷上的大事,妇道人家不懂。”
“你不懂,我懂。”
定国公夫人厉声道:“不用你假好心,你根本就是……”
“谁在外面?”
定国公突然高声道:“出来!”
锦衣衞吗?气息不对。
窗户推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你是……”
“奴才阿二,三少爷让奴才给国公爷送个口信,明日陛下归京。”
“阿泽?他在何处?他怎么不亲自来?”
“三少爷……”阿二冷漠的抬头,低声道;“三少爷还有事儿,先走了一步。”
定国公闻言后退了两步,看着敞开的窗户,一时间五味俱全:“他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