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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夫人一振,脸上一片赞同之色,拉着劝说她的人低声道:“好弟妹,这事儿我怎能不知?可你们来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这京城的房子哪是那么好买的?”
她道:“内城这边,随便一个小院子就得上千贯钱,自善宝他爹去后,我和善宝他娘也就勉强维持生计,供善宝读书,哪有那么多的钱买房子?”
“买到外城去,我们家也丢不起那个人,”刘老夫人道:“而且外城那儿住的人家和内城这里没法比,总不能以后两个孩子成亲,还让他们从崇远坊里搬到外城去住吧?”
“别说我这亲家不乐意,就是我,也不能拿善宝的前程玩笑呀。”
提议的人就强笑一声,她可不相信刘老夫人连一千贯钱都拿不出来,他们家资产颇丰,便是当年上交给了族中一部分,她带走的也不少。
她还有不少地和庄子在陇州呢,那一片也有他们白氏的田产,听说每年的收成都不少。
前些年陇州很热闹的新麦种,听说就是他们家从南边运来的,肯定赚了不少。
但刘老夫人说没钱,她也不能提这个,只能赔笑。
刘老夫人却不放过她,拉着她继续道:“弟妹不知道,这当官和不当官的花销是不一样的。我和他母亲只要够吃喝就行,可孩子那里却不能委屈了。”
她掰着手指头道:“人家要上好的宣笔,我们善宝用不上这么好的,但也得用个湖笔或善琏笔吧?人家要用洮河砚,我们家里总要准备一方澄泥砚,更不要说日常用的纸张墨条这些,次了,让他怎能在外面抬得起头来?”
一旁的郑氏听得目瞪口呆,这些东西他们家倒是也有,可儿子日常用的明明是很普通的,倒是母亲说的那些笔啊砚台纸张的,基本上只有在家里要画画或写裱起来的字时才会用上。
刘老夫人继续,“还有孩子的穿戴配饰,到底是世家公子,就算他没有父亲,比人家少一些,可也不能少太多东西,衣裳时不时的要换,配饰也不能少,迎来送往也不能比同窗们寒碜,维持这份体面的抛费……”
刘老夫人都没说多少,直接拿着帕子抹眼泪。
她道:“我如何不知道住在周家不太好,远的不说,等过段时间两个孩子结亲了,我和他母亲怎么面对这个孙媳妇?”
“你们是自家人,我才说的,要是别人,我是不会说这么些,唉,还不就是因为我们寡妇失业的,祖上留下来的许多东西都没了,所以才让孩子受这个委屈。”
被她拉住手的弟媳妇脸色微变,再不敢提起这个话题。
等回到他们家,她还是没忍住叫来儿子,将她那番话如实说了,问道:“你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珉皱眉,“她这是想通过母亲和族里递话?”
老太太一副忧虑的道:“我也有此感觉,要说她缺钱是不可能的。族里谁不知道她是个能干人。当年祖产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还是我们族里请了她娘家侄子过来,结果来前来后人都好好的,才住了不到两天对方就变了话音,收了族里的东西,反倒去帮了她。”
要不然当年刘老夫人也不能说走就走。
“这些年两边联系虽然少,但她家那些田产和庄子也都离得不远,族里的有心人都知道经营得不差,”她道:“要说白善花费高我信,可谁家没有一两个正在读书的子弟?也没人家就困难成了那样,她说这话,恐怕就是打着族里那些祖产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