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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接过一看,有两个是术数特别好,且对水利工程有一定了解的翰林,剩下的三个都是这一次特意卡着周满的医书不肯出借的人。
他沉默片刻,不由道:“掌院大人,虽说他们此举不妥,但他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周满所持的手书只说要找治疗郑二郎的医书,可没说她能把我们翰林院的医书都借阅一遍。”
“何况郑二郎的伤情早已经稳定,这手令自然也失去了效用。”
掌院道:“规矩是可变的,法理尚且不外乎人情,何况这种小事?”
他道:“医书不是别的书籍,只要他们爱护,都该借之,何况周满的医术天下人共知,这些书留在我们翰林院内,那就只是万千书籍中的一册而已,而到了周满手中,那才是真正的宝藏。”
掌院掀起眼皮看了心腹手下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道:“就只是因为嫉妒白善,看不惯对方便为难另一无辜之人,想不到大局,不仅是目光短浅,更是品格有瑕。”
翰林一听,不由低下头去,问道:“大人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吗?”
掌院微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这是给他们的教训,也是给他们的机会。”
他道:“白善现在是中书舍人,六个舍人中,他陪伴陛下的时间最多,念书,下棋,问政,陛下叫的最多的就是他,你以为他身边的事陛下会不知道?”
“就算陛下不知,他身边那些内侍宫人总会提起,周满在宫中地位超然,不要小看了这些内侍宫人,他们是没有参政之权,但有些事,他们做起来可比我们便利多了。”
掌院冷淡的道:“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但传到陛下耳中,他也不会多喜欢他们的,此时将他们调出去是磨练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避开陛下的眼睛,不在陛下眼前,过个三五月他就把这事忘记了。”
皇帝日理万机,此时记得,找不见人,过一段时间也就忘了。
哼,皇帝才将太医署拉到人前,正是宠幸萧子展的时候,这时候和太医署对着干,不是找抽吗?
满宝喜滋滋的将书抱回太医院,然后分给周立如几个继续抄写,“有些书籍有污损,你们小心注意些,若有看不清楚的字来问我。”
众人一起应下。
满宝道:“好好抄,这是最后一批了,回头你们要把抄过的书在抄一份送回太医署,以供署中的学生查阅。”
众人应下。
满宝这才背着手离开,继续回崇文馆修她的书去了。
这件事甚至都没惊动萧院正,要不是郑太医后来和萧院正抱怨,他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而皇帝在听说太子出面将这事处理好后还失望了一下,于是一整个下午都不住眼的去看白善。
白善顶着大佬的目光,硬着头皮低头跪坐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皇帝又一次去看白善,魏知忍不住了,干脆点了白善的名,问他:“白舍人以为如何?”
白善只能起身回话道:“下官以为应取消这一制度。”
他道:“朝廷一开始容许地方衙门自卖土地,一来因为公库空虚,国库也没钱,买卖土地可支撑地方的财政,但现在国泰民安,一地县衙再穷也不至于连胥吏的俸禄都发不出,因此这一条可以取消了。”
魏知微微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一条制度显然已经不符合当下,“陛下,白舍人说的不错,如今最要紧的是保证朝廷手中握着的土地能贵顺利交接给新的成丁,因此不应该再买卖土地。”
皇帝微微颔首,问道:“那开荒之策呢?”
“可继续存在,但需新增一条,落户之后,开荒出来的永业田五年内不得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