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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善显然很兴奋,和周满描述了一路的大海,等回到家中,洗漱过后他才和周满谈起公事,“海是很好看,但海边生活的人很苦。”
他道:“我在海边走了三天,所过的村庄每一个都比赵家沟还要穷。”
他声音低落了下来,道:“房屋低矮简陋,医不裹体,我问过了,他们便是全年打渔,最丰收的时候,运气又很好的有客商收购咸鱼,他们每年的收入也只在人均二百文左右,你知道的,海边的渔民基本上没有地,全靠的打渔和给盐场砍柴煮海盐为生,所以粮食都是要买的。”
满宝惊讶,“那便是在粮食十文钱一斗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够吃呀。”
白善点头,“不错,所以他们一年里有半年的时间是饿着肚子的,根本就吃不饱。”
“不是有盐场吗?”满宝皱眉,“盐场了一天多少钱?”
白善看了她一眼后道:“九文到十二文一天,但他们还有家小呢,我这是算的平均收入。”
“那这九文到十二文也太低了,”满宝道:“当年你家建房子还给了二十文一天呢,手艺好的二十五文呢。”
白善:“……你那会儿才多大,怎么会记得?”
满宝骄傲的道:“我有账本,当时我四哥赌输了钱,家里都没钱,所以那段时间家里赚的每一文钱我都记着呢。”
她的记忆是不记得这些了,但她的账本记得呀,果然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满宝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他们既然从土地上赚不到什么东西,那就只能从海里挣了。”
白善颔首,“我也是这么考量的,但海里的话……我目前也只能想到鱼这些东西,我得和那几个收购咸鱼的商户见见面再决定。”
满宝略微兴奋的问:“你什么时候再去海边?我也要去。”
白善笑:“你不留守医署?”
满宝肩膀垮下来,“医署没病人。”
她叹息道:“也不知怎么的,我都叫人满县城的敲锣打鼓通知过了,还让方县丞给各里正去了文书,让他们在各自管辖的乡里通知下去,但还是没人来求医。”
白善迟疑道:“那你是要出去义诊?”
他声音低了下来,轻声道:“我看海边那些渔民的身体情况都不是很好。”
满宝瞬间坐直,连连点头,一脸深以为然的模样,“对,我就是要去义诊!”
白善瞬间笑了起来,舒心的卷起腿来盘坐在榻上,笑眯眯的道:“那你准备准备,待我处理了县衙里的公务就与你同去。”
满宝高兴的点头。
白善不在县衙,最近积累下来的事务不多,但也不少。
大部分方县丞都可以代他处理了,剩余的则等着他回来拿主意。
白善半天时间处理这些公务,再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来上堂处理一下积存的案件,剩下的时间就是见各种人。
正在北海县里的各个商户,还有宋家,李家几家北海县里比较大的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