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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行一脸的不解,“可爹爹不是说,各地粮食高产,国泰民安吗?她怎么还会吃的不好?”
周满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道:“吃的好和吃的饱是两回事,而且,各地粮食虽高产,的确是国泰民安,但谁又说这天下就没有贫苦之人了呢?”
“从新稻种推广到现在,也不过才十六年而已,想要真正的做到天下无饥馑,只怕还得再做好几个十六年。”
“怎么会,大表哥明明说现在荆州一带的试验田亩产都过九石了,这么高的亩产还不够一家人吃饱饭吗?”白景行怀疑道:“是不是他们懒的?”
周满:“天下自然有懒惰之人,但除了懒惰之外,意外和病痛也会致贫,还有,有的人家无地,就是天生贫困的;有的人家有地,那日子也过得艰难的,形形色色的贫困太多了。”
周满穿好衣服,冲外面叫了一声,便有丫头端了温水上来给她梳洗,她一边招水洗脸,一边问她,“你对这个感兴趣。”
“只是奇怪,若是勤快之人,在粮食如此高产,又如此低廉之时怎么还会贫困?”
每年,白善都会做各地粮价汇总,白景行和夏牧时常闯祸,除被抄书外,时不时的还会被白善叫去抄录汇总这些数据。
其实就是把前几年的粮价和今年的一起抄到一个表格里,好让白善一目了然。
所以白景行是知道这几年粮价是怎么一点一点的往下降的,到现在,京城的粮价低的时候,谷价已经降到了两文一斗,米价三文一斗,比她爹娘说的小时遇上水患,米价三十文一斗的时候可便宜太多了。
就这都吃不饱,那要是搁她爹娘那会儿,还不得直接饿死啊?
白景行一脸的不服气,周满便道:“你要实在好奇,随我去问诊送药的时候可以问问那些贫困之人,问问他们每年做什么过活儿,收成如何,每天干什么,吃什么……”
白景行:“这岂不是很浪费时间?”
“你不闻不问,坚持自己的偏见,那才是浪费时间,”周满道:“在你该了解实情时却没有去了解,这浪费的可不只是你自己的时间。”
周满很擦了擦手,很大方的道:“行了,去吧,我今日可以让你少干一点儿活。”
白景行真的去问时才知道,人幸福的路径是有很多种,但人不幸的原因有更多种。
她简直惊呆了。
七号木棚里才送进来的一个小娘子,和她一样大小,也是十岁。
她还有个哥哥,十三岁,也病了,被放在另一个木棚中,而她父母几天前就已经病死了。
他们兄妹俩将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但在没有疫情前,他们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他们家有地,是她爹的永业田,虽然才分了十二亩,不够数,但其中有四亩水田,仔细耕种,养活一家四口还是够的。
白景行问了她每日要做的事,发现她每天一大早起床便要扫地,然后去河边洗衣裳,回来后还要出去打猪草,煮猪食……
她娘则是要做饭、喂猪,锄菜地种菜,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