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面色骤变,手里握住了一柄禅杖,冷冷地看着他:“杀了你,佛祖不会知道的。”“是啊,”佛敛眼淡淡道,“杀了你他是不会知道的。”肥猫儿突然从那尊佛的肩上跳开,下一瞬息的刹那,佛手中的那把扫帚忽然变了样。那是一柄剑。由扫帚变成了剑!“这剑……”法空内心震惊,何时见到过一把扫帚还能变成一柄剑,而且那明明就是一把普通的扫帚才对。似乎在他的印象里,扫帚只是寺院很普通的一样,顺手拿在手里,或许这扫帚他曾经也拿过,可也没发现这把扫帚真身会是武器。法空两眼略微有些泛红,酸涩地想,正因为太普通,或许他才没发现吧?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佛祖器重他!下一任佛祖之位也是他!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佛看着手中的剑,他垂敛下眸,长而浓密的睫毛瞧不出他眸底的情绪变化。“摩。”“诃。”“阵。”法空翕动唇瓣,手中的禅杖悬浮在半空中,拇指和食指相捻,掐得手势迅速变化。轰隆一声,悬浮在半空中的禅杖散出金色的光芒,迅速笼罩住这一片的区域,下方出现无数道由金色线而组成的纹路。地上的肥猫儿被吓了一跳,两三步迅速跳在了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浑身炸毛,充满了警惕。犹如八丈左右大的大掌印狠狠朝那伫立在原地不动的男子拍去,而同时耳边是佛念经文的声音。尼摩诃钵蹬谜——佛头也不抬,一剑斩散了朝他拍来的掌印,念经文的声音戛然而止,恍若整个四周都变得清净了很多。肥猫儿盯着,那双漆黑泛着血色的瞳孔愈发奇怪了起来,这个老秃驴好熟悉,为什么……这么熟悉。沉浸的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剑鸣的震声。法空后退了两步极快地稳住了身体,面色难看的要命,盯着他看问:“你明明修佛,可你为何能使出剑法?”佛的唇角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眯了眯眼似有些考虑:“身为佛,难道就不能修其他了么。”“不能!”法空撇开思绪,恼怒地看着他,“你是佛!你已经是佛了!佛祖重视你!不出意外下一任佛祖的位置就是你!你不该修剑法!你玷污了佛界!你不配!你不配成为新一任佛祖!”几乎是刹那的瞬息间,法空双手内缚,两食指竖合,两拇指压无名指之下。翕动唇瓣,清楚地念出了经。唵钵喇陀钵亶谜吽——脚下的佛文迅速旋转,那金色的纹路加深,隐约泛出了一丝暗红,耳边诵经文的声音重新响起。南无观自在菩萨摩诃萨。唵钵喇陀钵亶谜吽——一遍又一遍的经文似乎充斥着整个神经,肥猫儿踩在树枝上,大脑混乱觉得头疼,快要炸了!轰。轰。轰。不同地方从土里冒出三尊金色的僧人,他们同一时间将佛的双脚抓住,另一个人则使出金刚罩束缚令他动弹不得。而同时的刹那。法空的身影忽闪。紧接着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拳狠狠轰下去!树上的那只肥猫儿顿时着急了,莫名的开始担忧那个秃驴,紧张的喵呜了几声,又一边承受着不断朝它袭来的诵经文声。“你真的觉得我想成为佛祖么。”有人在他的耳边叹息。法空瞳孔一缩,但已经来不及了,他那一拳实实在在地轰在了佛的身上,可下一秒佛的身影忽然消失。后背撕裂的传来痛意。一柄剑刺入他的胸膛。血溅一地。溅到了他的脸上。地上的佛文皆在同一时间消失,悬浮在半空中的禅杖啪挞摔在地上,三尊金色的僧人消失。一切都那么的突然。来的猝不及防。在那一瞬间,法空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明白,那柄剑已经从他体内拔了出来。血彻底模糊了那白色的佛衣。“好生强大的剑意,好纯粹的佛意……”法空踉跄吐了一口血,他转过身,那张脸上带着无法所掩饰的骇然,死死地盯着他,“可我为什么感觉到了你身上的魔意,不,还有神……不,那不是,究竟是什么力量……”“……你究竟是谁。”法空看着他。可他到死都没弄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佛看着地上的尸体,以及又看了一眼狼狈的四周,他叹了一声将手中的剑收起来,转眼的刹那又变成了一把扫帚,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这处寺庙里少了一个人。也仅仅只是一个人。他叹息着觉得头疼:“不知道要清理多久才能弄干净,到底给我自己弄了麻烦。”他将血迹弄干净,却为了一具尸体犯愁,似乎正苦恼着诵经文送他西去,扫帚被他拄着,忽然抬眸朝某个方向看去,唇角上扬懒懒勾着:“佛祖,你也甭在这看着了,要不过来帮个忙。”一掌堪比十丈大的掌印狠狠朝他拍过来!那一刹那。整个四周恍若都被金色所覆盖。一柄巨大的剑而出。狠狠一压!地上多了庞大的掌印,以及掌印里的错乱纹路,是剑意的纹路冲击。半边天出现金光。那是半透明状态的身影。庞大的身躯。是金色的。声音带着佛意。那是古老的声音。混沌——那尊佛伫立在半空之中,奇怪的是他所在的四周并没有出现佛意的气息,而有的只属于他的气息。他看了一眼手中已经变成剑的“扫帚”,无奈地失笑,将剑收回体内,淡然自若的脸上多了一丝慵懒时的笑意:“老秃驴,我还以为你到死都不会发现我呢,真是可惜了。”“你属于混沌的一部分。”佛思绪微怔,他轻笑,大大方方的同意了:“是啊,我是混沌的一部分。”“可你来佛界作甚。”“修行。”那尊佛脸上写满了惋惜,叹息,“只可惜好好的修行被打搅了,作为佛,连这破庙都不能再待了。”“我是不是该换一种修行?”他思索着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