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怕的吧,他的态度如何,嘉仁帝的心里应该是有数的,不是吗?自从六岁被推到朝堂上理政开始,崇德帝对嘉仁帝就早已没有了什么父子亲情。”沈茶露出一个讽刺的浅笑,“这一点,嘉仁帝比任何人都明白,当然,他也不在乎,因为对于他来说,他的儿子、他的太子也只是他摆脱繁琐朝政的工具,他们之间除了彼此利用之外,再没有多余的情感了。”
“说的倒也是。”金苗苗叹了口气,“这父子俩也不知道上辈子是谁欠了谁。”
“照你这么说,上辈子崇德帝可能对桐王有恩,所以这辈子,桐王是来寻他报恩的。”沈茶不反对金苗苗的说法,看了一眼手上的纸,继续说道,“回西京的路上,崇德帝和桐王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共乘一辆马车,在驿馆也是共住一个房间。他们两个小孩,白天在马车里没事做的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凑到一起说小话。崇德帝也说了,难得遇到一个只看重他这个人,而不是他身份的小伙伴,所以,他同样也很看重他的小恒,什么话、什么心事都愿意跟他分享。”
“两个可怜的人,抱团取暖。”
“没错,对于崇德帝所经历的这一切,桐王十分心疼,他在日志里面写出了自己的心疼。”
“哦?怎么说的?”
“大概意思是说,既然他的父皇不爱他,那么我就要加倍的爱他,把他曾经丢失掉的爱,全部都弥补回来。”沈茶耸耸肩,“我说他是来报恩的,没错吧?”
“真是令人羡慕啊!”金苗苗把下巴搁在桌案上,“后来呢?”
“桐王在日志里面重复的写过,嘉仁帝不是一个好皇帝,不是一个好父亲,不是一个好丈夫,他只忠于他自己,一旦有什么人、有什么事触碰到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一定会翻脸的。”沈茶看向金苗苗,“跟你看到的评价,几乎不谋而合,对吧?”
“有点奇怪,他应该是亲眼目睹了什么事情,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吧?”
“是。”沈茶点点头,从正在看的那几张纸里抽出其中一张,摆在了金苗苗的面前,“他们返京的途中,下了好几天的暴雨,他们被迫滞留在客栈里。这让嘉仁帝非常的暴躁,每天都在发脾气,看谁都不顺眼,逮谁骂谁。幸好,他还有仅存的一点点理智,并没有把怒火发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对他们倒还是摆出了一副很慈祥的样子来。只可惜了他身边的那些人,被连着骂了好几天,直到雨停了,这一行人可以重新启程,嘉仁帝的脾气才慢慢缓和下来。”
“嘉仁帝这样,就不怕身边的人在他身上做手脚?”
“当然不怕,这就是嘉仁帝又一高明的地方。”沈茶又抽出另外一张纸,“桐王亲眼看到的,在嘉仁帝骂完人之后,每隔一个时辰,就去哄被他骂的人。他也偷偷问过崇德帝,嘉仁帝为什么会这么做,崇德帝说,因为担心自己的阴晴不定引起身边人的不满,导致自己被身边人算计,所以,每次发完脾气之后就会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去哄人,这样的话,他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这嘉仁帝还真是……”金苗苗的表情非常的一言难尽,“真是一个为了保全自己、为了自己得到最大利益能屈能伸的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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