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你是那个,什么名字?”
顾任不回答她,只问“明晚有空吗?可不可以陪我吃晚饭?”
“我老公告诉过我,陌生人的饭不能乱吃。”
一句话,侧面的道出了自己是有夫之妇,拒绝明显。阮恩从不敢在顾西凉面前这样称呼,只有在禾雪或者陌生人面前,才仿佛找到机会宣泄她对顾西凉的占有欲。顾任一听,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却只说:“原谅我的冒昧,有个好梦,晚安。”
阮恩挂断电话将手机甩在一边,铃声却又突兀地响起来。
“还有什么事?我老公不喜欢我跟陌生男人说太多话!”
顾西凉一听,心口顿时弥漫了道不清的欢喜。“这样啊,不知道谁这么好运能当上你老公?”
阮恩立马反应过来这熟悉的嗓音是属于谁的,她一辈子也不会认错,她只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缝钻下去了。顾西凉不用看就能想象得出阮恩此时窘迫的模样,该是在床上来来回回翻滚吧。他竟然有点遗憾没能陪在身边亲眼目睹这一幕。
他猜对了,阮恩的确在床上羞得不知所措的翻身,却一时不小心翻过了头。顾西凉只听见“砰”的闷响,接着就是一片寂静。
“阮阮?”没人回答。
“阮恩。”没人回答。
好像有一只手揪住顾西凉的心脏,他差点就要叫陆成订机票马上飞回去,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顾西凉,好痛哦。”这才放下心来。
“活该,总是这样没头没脑横冲直撞。”
“那你也安慰一下我啊,肿了个包,超级大。”
“夸张了吧。”
阮恩便赌气不想理他了。
顾西凉想起她最初说的话,问怎么回事,阮恩就把机场的窘人遭遇告诉了他。那头的声音沉默了十几秒才道,“怪不得你电话一直占线。明天去家政中心找几个佣人吧,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阮恩小感动地摇头,过后想起对方看不见才说:“不要了,你不是不喜欢陌生人的么。而且我也不喜欢啊,感觉像是被养在深闺的金丝雀。”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最后是顾西凉倒时差想睡觉,叮嘱了阮恩几句便收了线,阮恩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就这样吧,就这样。跟着你,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就算你的心给不了我太多的位置,只要你不赶我走,都好。
反之顾任这边,也快要压制不住内心那喷发而出的悸动。阮恩?要打听她的一切并不难。本来只是因为公司与台北一家私企有个大型的合作案才亲自回来,却遇见她这个意外。
站在落地窗前,看霓虹闪烁的台北,退了热的风吹起丝薄的窗帘,飘忽在眼前。30了吧?顾任想。这么快就到了而立之年,本以为与爱情这个东西将终生无缘,可是白天的那一双手,却让自己首次产生了不想放开的依恋。多可笑,什么岁数了还像十七八岁似地来个一见锺情。而且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看了这么多年的轮廓,从来没有动过心思,怎么这一刻就发了疯着了魔?顾任从没有那么的想要拥有一样东西,即使明知道她是谁,明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西凉也还记挂着亦舒的吧?否则怎会找一个跟亦舒如此相像的女人共渡一生。顾任怎么忍心,让如此美好的她永远活在另一个人的影子里?
所以他要等,他要赌。
越洋电话被接通。
“亦舒,要不要回来看看?”
“没有这个必要吧。”
“西凉结婚了。”电话那旁的女声便失了言语,顾任也不急。
“我知道。所以,更没有那个必要。”
“如果我告诉你,对象是个几乎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呢?”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得什么样的果。一场以爱为名的骗局,最后会因了谁的自私,而千疮百孔,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