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经常见到丁煌烁变脸的缘故,这一刻她虽然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眼光一点都不友善,但也没多少惧意,反而在心中腹诽着,原来年纪大了,也同样可以摆酷的!回家叫自家老爸也学学这模样,指不定还比面前这个酷上很多呢。
丁煌烁拉着人兀自的朝一旁沙发上坐下,将柴舒稳稳的拉坐在他身侧,并伸出一只手,霸气十足的环住她腰身靠近,连一个称呼一个介绍都没有,直接挑了挑幅度完美的下巴。
“文件呢?”淡漠疏离的语气,高傲的姿态,仿佛不是来跟自家老爸聊天,纯粹一副讨账的模样。
将视线从一旁的小女孩身上转移到自己儿子身上,丁父黯黑的眼眸里明显的透漏出一抹怒气。“这就是你找的女人?一个毫无礼节的人你竟然将她带来见我?也不怕丢了我们丁家的脸面!”
丁煌烁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轻哼了一声,转头溺爱的看了看身边的人儿,随即再面对那怒色的老脸,深邃的黑眸写满嘲讽,“我找什么样的女人是我的权利,至于礼节?我都不要求她对我有多好,您老不过一个外人,凭什么要人家对你尊重?要说丢脸?哼,她是我的妻子,光明正大的妻子,有什么好丢脸的?为了一份股份,抛妻弃子的跟情人约会,难道你老认为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末了,他眼神由嘲讽瞬间变冷,“还有,是你丁家,别把我也扯进去。”
“你?你简直是越来越没分寸了!竟然敢为了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丫头顶撞我?”丁父眸瞳紧收,带着皱纹的修长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沙发扶手上,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愤怒。
“你别狗眼看人低,她现在的身价可比你有钱多了。不信你可以把你财产拿出来比一比?”丁煌烁促狭的对柴舒一笑,回头的话差点让丁父脑充血,“这么多年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商业上的竞争对手雄略财团是在我的名下。而现在我已经把我这些年赚的钱全都交给了我的妻子柴舒,你老别动不动的就看不起人,她啊,现在的钱能买你好几个丁氏企业了。”
柴舒由最初的处之泰然、一副随意的样子,到听到丁父那几句藐视伤人的话时,差点胸口没被气的喷出血来。
这什么长辈?丫的说话也太难听了吧?之前还觉得他一个人很孤单,感觉有那么一丝的可怜,可在听到那番极度伤人自尊的话以后,身体里的怒气差点爆棚。
还没等她怒气爆发,紧接着被身边男人的话震惊得又像是五雷轰顶一般,除了脑子还停留在男人的话语之中外,娇小的身体全然石化掉,瞪大双眼像是吞了生鸡蛋般难以消化自己所听见的,眼都忘记眨了,就那么目惊口呆的看着男人俊美无比的侧脸。
她现在的钱能买好几个丁氏企业?什么意思?她很有钱吗?为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男人给了自己一张做工精致的银行卡,说是他全部的现金积蓄,还不包括股票和基金之类。天啦,她是不是忘记什么了?难道那张卡里……该死的,她怎么没想过要去查看一下那卡里的钱到底有多少?
这都神马状况啊?别告诉她她成了富婆?
还有还有,那自家男人说什么?她这势利眼的公公抛妻弃子?这都乱七八糟什么东西?
她这边被雷击过的身体还没恢复原样来,斜对面的沙发上,怒容满面的丁父已经难以忍受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是雄略的幕后人?你……你把钱都给了她?混账!你这么可以这样糊涂,把钱给一个外人!”这些年,他始终查不到雄略的背景,没想到一直在商业上和他竞争的对手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好样的,果真是好样的!敢情他竟然生了一只白眼狼,更离谱的是,竟然把所有的身价都给了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外人。
难怪,从进门开始,那小丫头就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他满是厌恶的打量丝毫不在乎,有了这么重的身价,还能把他这个老头子看在眼里吗?绝对不可能!所以她才敢那么有恃无恐的跟着来这裏见他吧?
“外人吗?呵呵!”森冷的一声浅笑,听不出来一丝丝温度,有的也只是满腔的嘲讽,丁煌烁掀了掀眼皮,黑眸像是被死水淹没了一样,宣泄着能冷死人的寒意,“她是我妻子,帮我管账理所当然,难怪当年你会那样对妈,原来妻子在你眼中不过就是一外人。”
丁父握着凸显青筋的手,成熟的俊脸上沧桑一片,额头上的皱纹一颤一颤的,布满血丝的黑瞳紧紧的盯着身前那仰望他的儿子,颤栗的薄唇却始终发不出一个音来。
丁煌烁冷哼一声,随即起身,从容冷漠的从他身旁走过,径直朝书桌的方向去,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冷眼扫过之后,轻抿的薄唇微微一扬。
“既然都准备好了,还是把正事先办了吧!”
“你拿董氏的股份到底要做什么?”好半响,丁父才从牙齿间挤出一句话来。
“自然是帮你挽回妈的感情,你也知道她恨这东西。怎么,难道你不想?”拿过桌上的笔,丁煌烁连头也没抬的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似乎肯定对方不会反悔一般,动作干脆而又果断。“你连你公司都舍得让我继承,这点股份你还想留着养老吗?”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难道你要我把自己的事业交给外人?”
“怎么,大伯没帮他儿子争取?据我所知,丁家荣可是很想继承这份家业的,就算让他白干,他恐怕睡觉都会笑醒。”听着像是家常理短的话,可那语气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除了淡漠,就是疏离。
将手里签下的文件转身递了过去,丁煌烁意有所指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接住。
“你到底想做什么?”丁父松开拳头,有些颤抖的接过文件,看着那曾经牺牲家庭换来的东西,黑瞳闪出一丝复杂的光,神情也有些动容。
“签了它,我会告诉你。”冷漠得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深深的凝视着手里如千斤重的文件,丁父扶额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再吐了出来,接过儿子递过来的笔,黯黑的眸子紧闭,用足了力道像要划破纸张一般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决然的递了出去。
接过文件,丁煌烁眼眸快速的闪动着,紧抿着薄唇低垂着黑眸,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怎么的,凝重的神色在转向一旁有些木讷的人儿时,那抹温和的光泽才显露出来。
走过去将人抱了起来,手里拿着文件,昂首阔步的走在门口处的时候,他突然的一回头,扬着不知名的笑意对着屋里的人说道:“忘了给你老说了,不久才我花高价收了董氏的百分之四十。”
两人走到大门口时,都还能清楚的听到书房内物品与地面接触的声音。
楼下,小东见两人下楼来,赶紧为他们打开了车门。丁煌烁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示意他收好后,才抱着柴舒坐到车里。
“煌烁,你是我老公吗?”久久不出声的人突然莫名其妙的问出了一句在某男心中认为很是欠扁的问题。
“嗯?”丁煌烁不明所以的以鼻音询问她。
“你丫的还当我是你老婆?说,为什么有这么多事瞒着我?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了不会再骗我的!”柴舒猛然从他怀中蹦跳到一旁,指着他,愤愤的数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