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响彻在废弃宽敞的空间里,墙面传来的回音都振聋发聩,如泉涌出的殷红瞬间喷溅在董段云的肩上和脸上,他扬起的冷笑并没有停止,暴戾的一脚踢开身前摇摇欲坠的高大身影,抬起的手再次握紧手里的枪……
“嘭……”
沉闷震耳的声音再次传来,董段云身体一僵,褶皱的脸庞霎时涌现出一抹痛苦,充满戾气的双眼染上浓烈的不甘,胸口的剧痛却让他无法回过头看清楚身后的一切,只能任由着那股剧痛感侵袭着自己的四肢百骸,吞噬着他饱含仇恨的意识。
丁母安静的让人为她解开手脚上绳子,待眼上的黑布解开的那一刻,两行清泪无声的挂在她清雅静丽的脸庞上,看着地上匍匐向她爬过来的身影……
“清怡……我……对不起……”
她保持着身形,任由眼泪滑过,却始终没有上前,模糊的双眼看着那缓缓朝她靠近的人在地面上留下一滴滴的殷红,接着看他被丁一和另一个陌生的人将他抗走。
“妈,我们回去吧!”
依旧没有应答声,丁母木讷的由自己的儿子将她抱起走向了废墟之外。
“妈……呜呜呜……你没事就好了……吓死我了……呜呜呜……”柴舒见到丁母的那一刻,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大声的哭起来。她实在不敢想象,要是婆婆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我没事,乖,别哭了,妈这不是好好的吗?看把你担心的。”丁母拍着柴舒的后背,叹气的安慰道。
“呜呜呜……我就是怕你出什么事……你要出什么意外……我跟煌烁该怎么办……呜呜呜……”
“傻丫头,烁儿在我身上放了跟踪器,能出什么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好了,别哭了,要不等会有人会心疼的。”丁母一派冷静,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平安无事一样,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刚刚受过惊吓的是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女人。
丁煌烁不满的看向冷静如斯的老妈,对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趣自己感到有些心疼,上前将两个抱在一起的女人同时搂住,拍着两人的背安慰着。
“舒舒,你陪妈去屋里休息,我出去一下。”
“煌烁,你要去哪?”柴舒抬起头,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之前丁煌烁让她在家里等消息,她并不知道在废弃的工厂里发生的惊颤的一幕,眼下见婆婆平安无恙的归来,又见他要出门,心中肯定不放心。
“去趟医院。”安抚的揉了揉那担心的头颅,丁煌烁深眸别有深意的看向自家老妈。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父亲,即便老妈不待见他,但他也有义务去看他,何况他还是为了老妈受的伤,这个情如果老妈不想偿还,那这个人情债只能由他这个做儿子的去还了。
丁母眼波微微流露出波动,撇过头沉默不语,在听到儿子远去的脚步声时,她轻轻的蠕动着唇瓣,似是很艰难的说了一句:“我也去……”
她没有别的意思,这一刻她只告诉自己,往事已去,她依旧是十年如一日的她,去了,不代表什么,只是不想欠对方的人情。
加护病房内,洁白着房间,洁白的床,一个脸色如同床单一样苍白的中年男人闭合着双眼,静静的躺在床上。
“少爷,那一枪差五毫米打中肺部,再加上送来的途中失血过多,医生说24小时内苏醒的话才能脱离生命安全。”丁一看着床上纹丝不动的人,眼底有抹自责,不管怎么说,他晚了一步,如果早一分钟赶到的话,或许老爷子就不会有事。虽然老爷子跟夫人少爷不和,但毕竟还是一家人,他也不希望这家人的任何一个出什么意外。
“恩,你先去处理那个人,另外派人守在医院里就行。”丁煌烁面无表情的吩咐道,黝黑的眼眸深邃黯沉的注视着床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