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老头回来了，车子的后面，则是那个骑摩托车的，两人一前一后进来，那辆破车裏面，塞着三四天天空调的外机，估计另外一部全在后备箱里了。

秃顶老头下了车，连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收拾，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手里是张秘书的那个门禁卡，还有一张纸，还没到门口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奇怪的看着张秘书。

张秘书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这人走之前，自己穿着黑西服，一身干干净净的，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自己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像个烧锅炉的，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秃顶老头最先怀疑的是张秘书是不是打架了，要么是和自己身边的这个同事打架了，要么就是和院子里的两只狗打架了，看看身后，后面的同事跟他一样，眉头紧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再看那两只狗，好好的在笼子里獃着。

“张秘书这是？”秃顶老头往前凑了凑，开口问道，又仔细的看了看张秘书身上的那些灰，脸色慢慢开始发生变化，从一开始的奇怪，到现在的惊讶和恐惧。

他们应该是在这个火葬场工作了很长的时间，张秘书身上的那些灰，他仔细看一看的话，就能够看出来，这到底是粘的地上的灰尘，还是尸体被烧掉之后的灰烬。

“刚才我亲自试验了一下，效果很差，还存在安全隐患，必须要改进的。”张秘书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扶着门起来解释道，反正这东西早晚得说出来，等着别人问，倒不如自己痛快的说了。

他这话把这个秃头的人给吓到，也把后面的那个人给吓到，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赶紧进了屋，看了看焚烧炉，又看了看那张床，张秘书虽然是偷偷地操作，但还没有将火葬场付之一炬，还把那个男人的身份信息牌给留了下来，也算是好事了。

这俩人不再说话，完全没搞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就像是网上出现的一个笑话，物理老师讲完题，发现还有半个小时，就把语文实试卷也个讲了，可以想象，这语文老师该有多么的无奈和气愤。

这俩人就是这种感觉，非常的无奈，非常的的不明白，这领导虽然不怎么视察他们这裏，甚至根本就没有来过，但他们也知道，领导视察，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看完之后就离开了，哪有上去自己再操作一遍的，更何况还把子给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更棘手的是，冷库里的人都还没有接到通知要火化的，这算是他们俩的失职了。

“不安全，这要是猛然间开门，烧到了人怎么办，回去开会研究一下，改进一下。”张秘书还是那个中心思想，他能想到的，就这一个办法，于是就一直这么说，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守着领导，这俩人什么也不敢说，只能是系上围裙，将焚烧炉里的骨灰给清理出来，装进了骨灰盒子里，末了还将身份信息给贴上，放在了一边。

一人收拾焚烧炉，那个秃顶的老头就弄来了热水，给张秘书洗了洗头，擦了擦身上，这时候张秘书才终于有点人样了，连着打了就好几个喷嚏，坐在屋里休息，那俩老头就挨着坐在另外一个地方，等着张秘书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