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楠知道自己喝多了,眼神开始有些迷糊,这罐啤酒再什么厉害,也不可能自己长脚跑出去。
她伸手再次抓住啤酒,叮的一声就打开了,嘴裏叫嚷道:“我想喝酒,还没有喝不到,你就是跑,能跑到哪里去?”
最后一罐啤酒也被她喝完,酒瓶捏变形之后,随手扔到了地上,倒头就睡。
余下来的日子,陈亚楠开始重复一种单调,危险,却又痛苦地生活,白天的时候,她就拿着那张纸,去寻找城市里所有的纹身馆,纹上一个纹身,然后再洗掉,继续纹下一个纹身,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又开始去苏荷酒吧里坐着,盯着来来回回的人看,看他们的胳膊,是不是会有一个纹身,然后再看,坐在门口位置的那个男人,她很少缺席,那个男人也很少缺席,不似乎对于他们俩来说,根本就没有家,这个苏荷酒吧,才是他们的家。
喝完酒之后,她就要回家了,带着一身的酒气,带着一身的颓废,不收拾,不洗澡,钻进被窝里,一直睡到自然醒,然后是下一轮这种生活。
陈亚楠的胳膊上,几乎每天都有新的纹身,每次都要洗掉,洗完之后,还不能立马就恢复,只能是等待,于是再次纹身的,又需要挑拣,胳膊其他的地方,最后以至于,她的两个胳膊,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罪魁祸首,就是用激光洗掉的纹身。
到了这个时候,她知道已经不能强求了,胳膊上纹身越多,就说明她去的纹身馆也就越多,那么这个城市里,剩下的纹身馆就越少,她就越难以找到那个胳膊上有纹身的男人,发展到最后,她只能是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颓废的进入纹身馆,又颓废的从裏面出来,以至于有时候,她站在门口,都还没有进去,就知道今天依旧一无无所获。
这一天,她又去了一家纹身馆,而这家纹身馆是在市区的边缘,一个乡镇裏面的,等她纹身之后,刚好发现,门口有一家酒吧,其实看起来,更像是一处废弃的地方,屋子破破烂烂的,只是在门上,画着一个霓虹灯,上面闪着字,只是这霓虹灯坏掉了一大半,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名字,倒是最后的酒吧二字,非常的清晰,也非常的完整。
陈亚楠从东往西,从北往南的,快要把整个城市给翻了个底朝天,地图上的那些纹身馆,她差不多快要全去了,只是在很多情况下,如果那家纹身馆位置非常偏僻的话,那她纹身结束之后,就要快速地离开,毕竟有些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错不了,他纹身的时候,又全都是给现金,非常容易的给自己惹麻烦。
这一次不同以往,陈亚楠出了纹身馆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打车,就看到了路对面,开着的这家破旧的酒吧,纹身馆找那个纹身的男人,自然是概率最大的,这家酒吧,其实也是这样。
记忆中的那个男人,非常的残忍,非常的凶狠,这样的人,一定是个坏人,而坏人最喜欢去的地方,无非就是纹身馆,或者是酒吧,这家酒吧,看起来非常的不正规,应该很符合那种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