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夜重,偏远小镇一片寂静。
一道身影于月色下飞速疾驰,不时借着头顶朦胧月光,垂眸扫过怀中被他抱着的女子。
“再坚持一会儿,很快我们就到医馆了。”
段萧然用手抚开楚筱妍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一边四下张望打量。
医馆,哪里有医馆?
视线沿着街道两侧的房屋店铺一家家看去,酒楼、茶馆、戏院、客栈……终于,一个悬挂在黑夜里随风飘扬的“医”字映入眼底。
脚下用力一点,轻身功法使他如白鹤一般掠过大地,停在这家医馆前。
“砰砰砰!”
急切密集的敲门声打破深夜沉寂,惊醒了医馆中早已熟睡的人。
“大半夜的叫什么门?有病啊!”里面传来一声怒骂。
段萧然忙回应道:“大夫,求你开开门,这里有个病人需要就医!”
“想看病?等白天再来!大半夜的没见关门了吗?赶紧滚!”怒骂声音再次响起,显然是被人吵醒美梦心里憋着气。
段萧然无视了对方近乎粗鄙的谩骂,又敲了几息门。
医馆里连灯都没点,谩骂声止,却无人前来应门。
无果,他只能抱着楚筱妍继续求医,好在镇子虽小医馆还是有三四家。
段萧然一家家问过来,经历了无数声谩骂,终于,有一家不起眼的医馆为他开了门。
一身披厚重外衣的白胡老者前来应门,手里提着灯笼,暗红色的光笼罩着他那张苍老阴沉的脸,“有事吗?”
低沉沙哑又透着浓郁不悦情绪的嗓音,在这个注定不平凡的秋夜里格外显得诡异。
段萧然看了眼怀中妻子,真诚恳求道:“我夫人她身子不适,还望大夫能给她看一看。”
“身子不适早干什么去了?非得半夜里不睡觉,跑来叫门是吧?”
老者语气不善道,视线扫过楚筱妍,在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和苍白如纸的脸色上微微一顿。
未几,他打开门让段萧然进去,“还愣着作甚?不是要让我给你妻子看病吗?”
“多谢大夫!”段萧然喜出望外。
纵然受过再多谩骂指责,纵然这位老者的态度很是不好,他也无法掩饰心中喜悦,抱着楚筱妍跟随老者身后进入医馆。
老者掌起灯,示意段萧然把楚筱妍放在医馆内的一张床上,自己给她细细把脉。
等待把脉结果出来的过程漫长悠久,段萧然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直到老者放下楚筱妍的手腕,走去墙角一张橱柜前,取来一深色木盒打开。
一根根熟悉的银针跃入眼帘,不是别的,正是楚筱妍最引以为傲的针灸针。
过去她用这种针灸针诊治过一名名病患,而今也轮到了她体验被针灸的感觉。
“忍着点,可能会很疼。”
老者找准穴位,捻动银针轻轻刺下去。
随着银针数量增加,一股刺痛之感油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