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采见高度够不着,想了想,又跑回屋多拿了个绣墩。先爬到椅子上,再放下绣墩,再踩到绣墩上。她一双小小的手才趴到了屋檐上,就被上面的霜雪冻得一阵阵的刺骨之感,身子轻轻一歪,下面的绣墩本就放不稳,便摇摇欲坠的。叶棠采以为要摔下去了,不想脚下的锈墩突然就稳住了,她低头一看,只见齐敏站在那里。叶棠采一惊:“敏敏……”“你在这里干什么?”齐敏抬起头,盯着她。“我……”叶棠采终于绷不住了,“我去找三爷……”鼻子酸酸的,眼眶都红了。齐敏轻轻的皱了皱眉,最后无奈的说,“行了,我跟你去吧。”“真的?”叶棠采很是高兴,“那你扶好喽。”“不,你下来。”齐敏却叫着。叶棠采本来就站不稳,她一叫,只得爬下来。接着,只见齐敏三两下就爬到了屋檐上,朝她伸出手来。叶棠采连忙把手放到她手上,齐敏用力,就把叶棠采给拉了上来。叶棠采这才爬墙头上,但墙上实在太滑了,她没趴稳,便扑通地一声,一头裁到对面衙门的小庭院。“棠姐儿……”齐敏一惊,瞪大双眼看着下面。只见下面是厚厚的积雪堆在边边上。这些日子一直在下雪,所以积雪颇多。而衙差们又懒,所以只往两边扫,倒是堆了厚厚的一层。叶棠采往下一裁,整个人都没进了雪里,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吓得齐敏整个人都僵了。只听得“唔唔”两声,却见叶棠采从雪堆里冒出头来。“哈欠——”这时,不远处响起一个哈欠声。墙上的齐敏和叶棠采俱是一惊,齐敏连忙伏低身子,叶棠采便紧紧地埋在雪地里。只见这是个小小的庭院,右边是一个小茅屋,瞧着像茅房一样。左边是一个月形状的拱门,一个身衙差服饰的人影从拱门出来,一边走着,一边揉着眼,显然是睡到半夜要上茅房。叶棠采双眼眯了眯,伸手往雪堆里摸了摸,摸出块石头。那个身影揉着眼,经过她之后,叶棠采一咬牙,就扑了过去,手中的石头“砰”地一声,就砸了那衙差一头。那个人轻轻“嗷”地一声,居然就这样摔倒在地。叶棠采看着倒在地上的衙差,狠狠的喘着气。扑通一声,后面一个摔落声响起,却是齐敏滑了下来,冲上来:“干得漂亮,咱们扒了他的衣服。”“嗯。”叶棠采点了点头。二人都是心思灵巧的人。现在褚家军扎在此处,而叶棠采又来了,整个知府衙门外围定被褚家军围守着。所以,若顺着墙爬到外围,再跳到大街上,一定会被褚家军发现。想出去,只见从衙门这边。二人把这衙差拖到一棵大树下,用黑暗作为遮掩,七手八脚地去扒这衙差的衣服。正在此事,外面一阵“当当当”的锣恰声响起。叶棠采和齐敏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叶棠采:“咱们不会被发现了吧?”“不会!”齐敏立刻否认,“这是衙门临时召集声。”以前齐敏为了找货到处跑,也去过县城,也去过府城,有时晚了回不了家,只能在外面将就一晚。但她为了省钱,舍不得睡客栈,但一个女孩家家在外到底危险,所以,她就躲到衙门周围歇脚。偶儿这些衙门有紧急事态集合,就是这样打锣的。“快点……咱们或是能趁乱逃出去,或是……”叶棠采想到褚云攀正跟这里的知府一起去剿匪,现在衙门急召,不知会不会跟东牛山那边有关。二人三下五除二地把那个衙差的外衫给扒了。“让我穿着,我手脚快,立刻再找一个……嘘……”齐敏说着,突然停住了。只见一阵脚步声响起,便见三名衙差从左边的月拱门急急地冲出来。叶棠采和齐敏一惊,连忙缩了缩身子,幸好没被发现。这是赶着集合出发前,先上茅房呀!那三个衙差轮着进了茅房,不一会儿就有两个跑出来了,等最后一下出来,齐敏已经捧着石头就是一下。于是,这被敲晕的哥们俩被齐敏二人拖到一块,最后一起被扒了外衫,二人换了衙差的衣服,叶棠采又从怀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把灰,二人往脸上抹了抹。就急急地冲进了半月门,顺着锣声,一路奔了出去。来到衙门的大堂,只见那里已经集合了百人之多。叶棠采和齐敏连忙站到最后面,压了压帽沿。身后还有人这才陆续跑进来,排到她们后面。“这么慢?”最前面一个冷喝声响起。叶棠采压着帽沿抬眼望去,只见前面站着一名又矮又胖的中年男人。穿着铜钱纹的毛边绸衣,头上带着一顶黑色四方平定帽。身上罩着厚厚的狐毛斗篷,脸上满是褶子,但五官还算端正。“都去通知了吗?”那个男子皱着眉,声音带着几分恼意。“回师爷,全都通知了,但有些住得远,所以没来得这么快。”一个穿着深蓝色衙服的青年说。瞧着这装扮,这是捕头。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已经没有人进来了,捕头对吕师爷道:“所有人全都到了。”“很好。”吕师爷点了点头,背着手,对下面的衙差道:“这批流匪实在诡计多端,又有江湖第一奇士郁辉当他们的军师,倒是有几分能耐,祸乱大齐多年。幸好镇西侯亲自出马,总算把他们主军剿灭,现在只剩下匪头洪光寿与郁辉带着残陪一路逃窜。但最终还是被镇西侯逼入了东牛山,但……哪里想到,这流匪实在阴毒狡诈,东牛山地形又独特,到现在还未搜捕出来。知府大人送回调令,命咱们尽快过去支援!”叶棠采和齐敏听着,心中一阵激动,这是去东牛山!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她们只要跟着他们,就能找到他了。“出发吧!”吕师爷冷喝一声。衙差们齐声答应,便跟随着他的脚步,连忙奔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