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郡主和褚飞扬的婚事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吴家一片哀愁,这样闹的就要数褚家了。正密锣紧鼓的准备着二人的婚事。姜心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脸色阴沉,她的儿子褚学海正蹲在地上,拔弄着算盘等等小玩具。姜心雪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特别是这一段婚姻。因为出身差,一直被婆婆瞧不起,丈夫心心念念的是前未婚妻,为了前未婚妻,终日郁郁寡欢。夫妻之间同床异梦,没有比这个更悲惨。幸好她肚子争气,生了一个儿子,至少还能依附着婆婆而活。虽然婆婆老是瞧不起他,但以前褚家跟他们姜家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哪里想到,最后褚家居然发迹了,一个褚云攀镇西侯还好,毕竟那是三房的事情。但最膈应人的是,褚妙书高嫁,成了太子侧妃,将来还会是皇后。褚飞扬纵然现在还是一事无成的样子,但褚妙书是实打实的未来皇后,作为他的亲哥哥,未来国舅爷,身价自然也是升了一点的。因此,秦氏越发瞧她不起。现在更离谱,居然要给褚飞扬娶个平妻。若是别的女人她还能忍,为何偏偏是葛兰郡主。姜心雪眼泪都快崩出来了。“大奶奶不要多想,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的丫鬟满月说,眼珠一转:“世子也该快回来了吧。”姜心雪脸色更阴沉了:“人家马上又要当新郎官,自然要回来。”这几天褚飞扬跟友人出门了。“大奶奶。”这时,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小丫鬟走进了,“太太让你到溢祥院。”姜心雪脸有难色。天知道,自从褚飞扬跟葛兰郡主的婚事订下来之后,她就成了家中笑柄。姜心雪出了门,不一会儿,就走进溢祥院,只见秦氏歪靠在榻上,褚妙画坐在下首。姜心雪走上前:“母亲,你叫我?”“咯”地一声,秦氏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发出青脆的声音。只见秦氏柳眉挑了挑:“你在屋子干什么?”姜心雪抿了抿唇:“照顾海哥儿。”“不是有奶娘吗?”秦氏嗤笑,看着姜心雪,“你公道不知道,家里最近忙活着什么事啊?”姜心雪脸色更白了几分,身子微颤,都有些站不住了:“知道。”“你既然知道。还整天得躲在屋子干什么?”秦氏冷笑着说,“你嫁进我们家多年,管家也管多年了。偏偏遇到这种事情,你便躲在屋子里不出来,难道让我这个婆母亲自忙活吗?”姜心雪整个人都僵直了。秦氏不由的又打量姜心雪,只见她姿色中上,脸色纳黄,一身淡黄色的缠枝厚长袄,又想着她的出身,便一脸嫌弃:“啧啧,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看看你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果然是蓬门小户出来的。”姜心雪紧紧地握着拳头。秦氏见她脸有不甘,更气了:“葛兰郡主别说当平妻,就是当嫡妻,也是够资格的。要说先来后到,人家才是先来,你是后到的。就你这种破落户,就你这人品,让你当年快十年的世子夫人,你就该烧高香了!若换了我是你,早早就自请休弃,把嫡妻之位让出来了。现在居然还给我摆谱儿?”“是啊,大嫂是破落户。”一个轻笑声响起。秦氏和姜心雪一怔,接着帘子被打起,只见叶棠采走了进来。姜心雪听得叶棠采这话,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配不上大哥,既然如此,母亲当时为什么要聘她?”叶棠采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秦氏脸上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个……你这算什么态度?”叶棠采看着她:“我什么态度?我只是想个问题而已?我这个问题哪里冒犯你吗?我只是不解而已,原来母亲一直心仪的是葛兰郡主,而她又是大哥的原本的未婚妻,那当初为什么不娶她?”秦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时她也不想退亲啊!但平王妃非要退,并用权势压他们,他们实在太害怕,只能答应退亲。当时秦氏恨得要死!但对葛兰郡主的执念反而更深了。但现在说出原本是葛兰郡主不要他们,他们现在却又笑嘻嘻地上去跪舔,好像很没脸一样。只铁青着脸道:“当时……我们自知家道中落,不想埋没了葛兰这样的好女孩,所以才不娶的。”“哦。”叶棠采点头,“原来母亲也知道,家里以前也是破落户啊!当时跟大嫂也算是门当户对!否则你聘她作什么?”秦氏咬牙,正想说什么。叶棠采继续道:“以前穷的时候,就娶人家,现在自己家发迹了,便各种嫌弃。母亲难道没听说过,糟糠之妻不可弃么?”秦氏大恼:“我们现在弃她了吗?现在她不是好好的当着咱们褚家的大奶奶,当着世子夫人!还有,你挺着个肚子就不要四处走动。”叶棠采道:“我四个多月了,大夫让多走动。既然母亲这般嫌弃我,那我们以后就不走动了。”秦氏脸上阴了阴,不由的想到褚妙书还得靠着那贱种当皇后的!便把气全都憋肚子里,皮笑肉不笑:“我是关心你!我是说,让你多歇息!对了,三郎呢?”“回京卫营了。”褚云攀已经正式接手京卫宫,一个月一次的休沐。这次之所以呆这么久,是因为正宣帝病愈,办宫宴召回,又逢上他升迁,吴一义去世,正宣帝便干脆给了他十天的假。现在时间呆够了,要回京卫营。刚刚陪着叶棠采用完午饭,就出京去了。“既然家里要料理婚事,我便在这里住些天,好生学学,以后定能派上用场。”叶棠采说着,便上去拉姜心雪:“大嫂,走吧。”妯娌俩一起出门。姜心雪狠狠地咬着唇,泪水忍不住地掉下来,只觉得难受又难堪,过了好一会,才说:“对不起……以前总是为难你,跟你争风吃醋,现在你还帮我。”叶棠采轻皱了皱眉头:“以前的不过是小事。”她当了两辈子的媳妇,知道在婆家如果不得丈夫的心,门不当户不对,想要活着有多艰难。前有郡主未婚妻对比着,中有丈夫同床异梦,后有婆婆瞧不起。姜心雪想在夹缝中生存,只能依附讨好秦氏。后来她嫁进门,当时身份又比褚家高,嫁妆又多,一时间把姜心雪比了下去。秦氏又恼,拿她们比较来比较去的,姜心雪娘家没背景,丈夫不疼,自然没底气,难免要跟她争峰。溢祥院里,秦氏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气得把手中的茶盏狠狠地甩到地上。贱人!果然她答应葛兰郡主,跟她合作是没错的!对于葛兰郡主,秦氏还是很气恨的。毕竟当初他们穷时甩了他们。现在她落难,秦氏还有几分解气。不料,就在吴一义出殡前一天,突然有人约她到烩味天下。当时就是以平王妃的名义,秦氏正想去嘲讽一下平王妃当年有眼无珠,所以赴约了。谁知道,一进门,居然看到葛兰郡主也在。秦氏当场就黑了脸:“一个刚死丈夫的,居然在外头晃来晃动,也不怕晦气到别人。”平王妃脸上冷了冷,葛兰郡主早知她性格,所以也不慌不忙的。秦氏却不走,反而呵呵:“郡主和王妃真是好眼光,居然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死人。而我们家……啧啧,虽然灰暗了一段时间,但现在总算熬出头了,我家书姐是个有大造化的。”“是啊。”平王妃却点头,“所以我很后悔。唉,当初是我不好。但我觉得两个孩子缘份未尽,现在葛兰嫁过人……她愿意给你家飞扬当平妻。”“什么?”秦氏惊了,也恼了:“你把我们褚家当什么,想嫁就嫁?”平王妃却是双眼微闪:“如果飞扬娶了葛兰,我们可以助你们彻底除掉褚云攀,并让飞扬接手褚云攀的一切。”秦氏一怔:“你说什么?”接着呵呵冷笑:“不用你们帮忙。等我家书姐儿……”“当皇后吗?”平王妃冷笑:“那得何年何月啊?我们问过罗医正,罗医正说皇上身体好着呢,再活个二三十年都不是问题。”秦氏神色冷了冷,所以,她眼褚妙书早就想好了大计不是吗?“瞧褚夫人这般嚣张,难道想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平王妃嗤笑。秦氏大惊失色:“你胡扯什么?”这种事怎能被人知道!那可以杀头的大罪啊!平王妃却不依不饶:“便是你们真有什么大计,若褚云攀不愿意配合,你们如何实施?”“你你……你别再胡扯,我们没有那样的心思。”秦氏急道。平王妃冷笑,“但你们立刻娶了葛兰就不同了,我们可以让飞扬在一个月之内,夺得褚云攀的一切。”秦氏听得心惊肉跳,也心意大动,一个月内得到褚云攀的一切?功名?权势!若这些全都是这褚飞扬的,他们也不用急着去想什么“大计”了!只要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就不用瞧叶棠采和褚云攀的脸色。有了这些东西,皇后之位以后也是实打实的。便是一时未能当皇后,当个太子妃也是风光无限。他们之所以想什么“大计”,想立即当皇后,也不过是想搞死褚云攀!现在……平王妃唇角一挑,知道她动心了:“不瞒你说。就我们葛兰的条件,若三年后再嫁,也能得个好夫婿。若非念着旧情,她不会看中飞扬。”秦氏不想家里进个带热孝的女人,但的确也是心动了:“你们如何做到?”“此事不能告诉你。”平王妃道,“反正一定会成功。”秦氏一惊,想到以前自己家败落,平王妃立刻就闹退亲,就是个功利的。如果他们帮不到褚飞扬得到这些,如何会冒着天下大不讳让葛兰郡主嫁给褚飞扬?所以,这是十成十的把握?秦氏有些激动,虽然带着热孝,晦气。但想到那权势……也不过是一个平妻而已,瞧着也不亏的样子。再者,她以前就很喜欢葛兰郡主,觉得出自皇家的她才配得起褚飞扬。最后甩了褚飞扬,但秦氏反而是认定了葛兰郡主。有事无事就拿姜心雪跟葛兰郡主比较。现在把本尊娶回家,秦氏接受度还是挺高的。于是几人一合计,就弄出了一出什么吴一义让嫁妻的混帐话。当时秦氏还担心此计不成,但平王妃说,一切交给她!不但能让葛兰郡主顺利出嫁,还不用背负骂名。只要秦氏负责闹事就够了。最后,事实证明平王妃果然是个能耐的,居然把事情顺顺利利地办下来了。想着,秦氏眼里便闪过快意,就让你们这俩贱种好好蹦哒几天吧,一个月之后,瞧你们还笑不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