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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乐抬起泪眼,定定看着季寒:“怎么试?”
季寒理智地说:“夏齐峰对卫守阳下手,肯定是知道了他答应与我们合作的事!如果夏齐峰发现吴宇也和我们有接触,那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沐乐倒吸一口凉气:“卫守阳已经死了,你又要拖吴宇下水……”
季寒沉吟了一会儿:“我不会让他当真出事,只是试探一下绵羊,如果夏齐峰真的有动作,我会把他救出来,何况绵羊究竟如何,还不好说的。”
自古一代功成万骨枯,沐乐以为他们要做的事,不会有牺牲么?但季寒不忍心去跟她分析这些厉害,坏人他来做,罪孽他来担,季寒只希望那些生离死别的场面,沐乐看到的越少越好。
沐乐听他这么说,放心了一点,但是又起了另一重疑虑:“夏齐峰很精明,如果他认定吴宇不会背叛,不相信我们挑拨离间呢?这很有可能的!就算他没动作,我们也不能对绵羊完全放松警惕。”
季寒的目光变得清冷起来:“夏齐峰未必会相信吴宇和我们勾结,但只要他听说吴宇知道了先皇遗诏的事,与不与我们勾结,就已经不重要了,夏齐峰一定会借着这个由头,把人除掉!”
沐乐打了个寒战:“吴宇是逞都最大的保障,只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事,夏齐峰真会对他下杀手么?”
季寒冷冷地说:“就因为吴宇直接关系逞都的安危,夏齐峰才更不能容他存活于世!吴宇此人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夏齐峰跟我一样了解他,我用遗诏拉之,他必因此灭之!”
“好,那我到绵羊面前去演出戏。”沐乐终于下定决心,“王爷你就别出面了,我傻乎乎的,反而比较容易让它受骗。”
季寒捋捋小东西的头发,沐乐也开始懂得利用自己的“天真无邪”了,他不知道这对小东西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既然他们选了这条路,沐乐就不可能一成不变。
他只希望她能变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第二天,沐乐到院子里转悠,用眼角的余光瞄到缩在角落晒太阳的绵羊,佯装漫不经心地对林路说:“楚景天呢?跟王爷一起去见吴宇了么?”
林路摇摇头:“没,他在给苏一凡找解药呢,王爷又去找吴宇了?不是说上回谈得不太好么?”
绵羊默默从角落里钻出来,一瘸一拐爬到林路身边,林路摸摸它的头,把它抱进了怀里。
沐乐脊背隐隐发凉,绵羊很粘人,经常喜欢要人抱,以前沐乐从未多想,现如今看在眼里,只觉得不寒而栗。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控制住情绪说:“其实上回也没有完全谈崩,王爷为表示诚意,把我们的落脚点告诉他了,如果他真是铁板一块,现在我们肯定得遭殃。”
林路骇得面色惨白:“王爷……王爷怎么这么大胆!”
“王爷说不入虎穴,蔫得虎子。”沐乐舔舔嘴,“而且他有把握吴宇不会真的出卖我们。先皇是想废太子的,诏书都写好了,夏齐峰才会着急弑父篡位,吴宇对先皇最是忠心,就算对季寒不满,也绝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只是我们没有证据,他不方便立刻表明立场。”
林路屏住呼吸:“那王爷今日又去找他,可是有证据了?”
沐乐不置可否地笑笑:“只是有线索,还谈不上证据,没有吴将军帮忙,我们很难得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绵羊一直很乖巧,靠在林路怀里睡觉,林路给它梳毛,它舒服地闭着眼睛,小鼻子尖尖,随着呼吸一下一下轻点,萌得不要不要的,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晚上,季寒回来,沐乐冲他点点头:“我都照你说的讲了,你注意吴宇那边。”
季寒嗯了一声:“绵羊有什么异动么?”
沐乐摇头:“我一直在留心,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我也不敢总跟着它,不然它就该觉得不对劲了,它想躲开我去报信,完全有可能。”
季寒颔首,现在饵已经放出去,孰是孰非,等着看结果就是,战连齐那边,他已经吩咐不分日夜地盯着吴宇的将军府了,还有荒唐等战兽助阵,救出吴宇,应当不是难事。
事实证明,他们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沐乐演戏过后的第五日,夏齐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抄了吴将军府!
吴宇同发妻伉俪情深,妻子死后没有再娶,女儿也已然殒命,现在只有一名尚存的老母,被战连齐一并救了出来。
沐乐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将军,落得今日狼狈仓皇的下场,心中很有些凄凉。
季寒这招,真狠哪!
他们是叛贼,手上无兵无权,想要撼动夏齐峰的地位,不使用些非常手段,肯定是不行的……
但看到吴宇的样子,沐乐还是满心愧疚,季寒和苏一凡现在跟他在一起,她希望苏一凡能好好道个歉,虽说没什么用吧,总归让人家心里解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