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里扒拉了半晌,总算是摸到那披风的边角了。她屈指抓住,然后一个用力,将那披风从雪堆里头扯了出来。
披风厚重,货真价实,上面又都是雪,白牡嵘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出来。
站起身,她双手提着披风用力的甩,雪屑飞扬,使得一直坐在那儿的宇文玠都不由得偏头躲避。
“好了,给你。”虽然里侧还沾着些雪,但也不碍事儿。他这体质,再冻上一会儿,估摸着全身都得长满了红点点。
走到他面前,白牡嵘一甩披风,直接盖在了他身上。蹲下,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又将兜帽拿起来盖在他头上。
看向他的脸,两腮还是浮肿着的,脸上的那些红点点看起来也更严重了些。
几不可微的摇头,“你真是太娇贵了,这么下去,估计你整个人都得肿的你妈都不认识了。痒不痒?”
宇文玠看着她,浸水的眸子看起来倒是透着一股坚定,“嗯,痒。”但,他还可以忍住。
白牡嵘叹口气,一边歪头看着他,“太可怜了,明明生来富贵命,却有这样一副身子。还打算下去做好人呢,我看我还是先把你弄出去吧。”再说,他之前说的也对,这边有动静,驻兵肯定很快就会知道的,他们自会下来救人。
宇文玠没言语,他显然也不打算道谢,只是表情淡淡的。
抓了一把雪,白牡嵘在手里攥了攥,随后甩掉。
看了看自己的手,都是雪水,攥在一起试探了一下温度,随后一下子捧住了他的两腮。
宇文玠立即向后躲,她却认准了要捧住他的脸不放。
“你别动,既然痒,就得想个法子解痒。你这样下去,脸会肿的像猪头一样。你见过长着猪头的斑比么?”撕拉硬拽,白牡嵘一副绝不放手的样子。
宇文玠身后没多余的面积,躲也躲不开,最后无法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打算给扯下来。
白牡嵘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手,那修长而又白净的手上也起了红点点,已经蔓延至手上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和你一比,我都成皮糙肉厚的了。别动了,我想个法子赶紧把你运出去,不然你真变成猪头了。”放开他的脸,白牡嵘将兜帽又扯了扯包裹住他的脸,随后起身打算尽快离开。
环顾了一圈,上去不太可行,因为太高了。她倒是可以试试跳上去,但若一下不成,难保不会掉到下面去。
在积雪里,这轻功却是施展不大出来。而且,她最近也疏于练功,要说和人过招她不怕,飞来飞去就不太容易了。
再看宇文玠那难受的像个雕塑似得样子,就更指望不上他了。
“走吧,我带你下去,咱们从下面迂回绕过去。你不是说这片山头是龙摆尾,既然是龙摆尾,那就能绕过去,充其量难走了点儿,但天黑之后怎么也能走出去了。”再说,下去没准儿还能把其他人抠出来,或者再碰到前来营救的驻兵。
宇文玠单手撑着积雪站起身,这么一动弹,他都觉得浑身刺痒,那种想让他把全身上下的皮都剥下来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痛苦了。
拉拽着他的披风,白牡嵘往刚刚探测好的地方走,那个地方虽说和下面落差仍旧很大,但起码有坡度,能够有交好的缓冲。
宇文玠步子有些不稳,这种痒还不如彻底的疼痛来的爽快,最起码疼痛不会让他如此难熬。
“你若是撑不住自己,就抓紧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白牡嵘觉得他真是难受至极了,否则也不会任她抓着而不反抗。瞧他刚刚那模样,她只是想给他解痒而已,他就活像自己要被强奸一样。
宇文玠什么都没说,只是跟着她走了过去。白牡嵘抓紧了他的披风,随后便跨出一大步,直接跃了下去。